“先利诱吧。”
“好。”
“咳咳,梦南啊,”总兵一脸严肃,拍了拍天冲殷的肩膀,给他的心都拍凉半截,“当细作,好升官啊,这次要是成了,百户,你有的。”
“你逛街带回来一大堆东西,我帮你分了。”赵聘插话道。
“哎,梦南。”参将也说话了,“当土匪也是见乐事嘛,见人就抢,大碗喝酒,大碗吃肉,秤砣分钱,虎皮当垫。”
“呵呵呵呵。”天冲殷冷汗直冒,“就怕是有命挣钱没命花啊。”
“都说了,有卧底,你个毛头小子怕什么。”副将哼着气,“我看利诱不成,还得威逼。”
“红豆。”赵聘敛下眼睑,“我一直以来,对你够意思吧。”
天冲殷一哆嗦,脸都变了,“我去。”
“成了。”赵聘拍拍手,拍拍天冲殷肩膀,“马到成功。”
“马到成功。”说完,总兵他们有说有笑地走了,只留着天冲殷发愁。
其实也没什么发愁的,细作嘛,不寒碜,就是想想本来是到这来当细作的,突然又被细作的人拿去当细作,情感挺微妙的。
还好剧本都写妥了。
让他来酒楼上唱歌,唱得悲愤一点,结果就是遇到了五个人热泪盈眶,抢着和他结交,加上这个都六个了,怪得很,现在的人都那么闲吗?
要说就是该来的还不来,不该来的全来了,叹气之余,便也作抱拳状,客客气气地说了假名:枯缘来。
客气了一阵,天冲殷嗓子都要唱哑了,灌了口茶水。
咋办?继续唱呗,别的不说,茶点今儿个还是吃了够,大不了再回神机营,馋死孟归那帮孙子。
“咳咳。”
“吞风吻雨葬落日未曾彷徨,”
“欺山赶海践学径也未绝望。”
正此时,一人身穿棉衣,帽上有玉,很是带股书生气。
不过他一来,周围的人都有意无意地散开来,一楼好些人干脆挑东西走人,不过天冲殷磕着瓜子儿,也没在意。
“哎,这位小兄弟,好文采。”
不会吧,又来了,又来了,天冲殷内心无奈望天,表面还是笑眯眯地回应,丝毫不觉来人的特异之处。
“不敢当,不过是些许酒话罢了。”
“哦?”来人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倒要讨教,喝茶还能说出酒话?”
天冲殷将杯中茶一饮而尽,深沉地看了他一眼,而后站起身来,隔着窗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双手负起,一股孤傲慢慢流露,“你不会懂的,茶不醉人,人自醉。”
“有点意思。”他眯着眼睛摇摇头,啧啧有声,“你贵姓?”
“免贵姓枯,枯缘来,你呢?”
“我姓虎,叫虎渠。缘来兄弟,瞧着面生,是头次来我们这吧。”
“正是,不知兄台有何见教。”装完的天冲殷只觉索然无味,只想赶紧打发他走。
“承蒙你叫我一声兄台,那我可得教教你了,不能让我老弟吃亏不是?”
“哎,你说。”
虎渠故作神秘,左瞧右望,方才说道。
“你可知道这地归谁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