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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不想读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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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晟回到家里的时候雨还在下着而且好像比之前更大了,刚敲了一下已经颜色斑驳的大门,院子里就传来了一个年轻人的声音“来了!”然后门就打开了,从里面露出了一张胖胖的脸孔。

年轻人的五官并不出众,唯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眼睛很小,可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给人的第一印象很是亲和,就是个人畜无害的胖子而已。说实话他长得还是也比较成熟的,但只要仔细一看就知道不过十七八岁而已,因为脸上的稚气未脱,特别是看到司徒晟的时候小眼睛里面都向外散发着温暖的光彩“爹,您回来了,我帮您拿东西。”说着就已经整个拉开了大门,将司徒晟手里的酒坛和纸包都接了过去。

打开门之后那个年轻人的整个身形也跟着来露了出来,让人觉得奇怪的是,这个人的身体根本就没有想象中的胖反而显得很单薄,这也就更显得他的头更大了,乍一看上去就像是大头娃娃一样,这就是司徒晟的大儿子司徒彷了。

“今天学堂这么早就下学了?”司徒晟一边向里面走,一边随口问着。院子里面放着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没有一件不是破烂的,要不然早就把东西都收起来了。

“哦,今天天气不好,老师的风湿又犯了,所以就早些下学了。”司徒彷老老实实的回答着,他讲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仿佛那个巨头让他抬起来也很费劲的样子。

“这样啊,你娘和老二呢?”

“都在屋里等您呢?”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门口,司徒仿伸手帮助自己的老爹把蓑衣和斗笠都脱下来,挂在了门口的钉子上,看着自己的老爹马上就要走进屋子的时候,这才好像下定决心一样的说道“爹,有个事跟您说一下。”

“什么事啊?”司徒晟停住了脚步,他回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这才注意到今天他的态度有点反常,于是关心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爹,咱们家房子又漏雨了。”

“哦,我当什么事呢,没关系,等明天雨停了,我去修理一下就行了。”这个小院子已经经历了不知道多少年风吹雨打,据说这间房子是从妻子爷爷那一辈传下来的,年头实在有点长了,有点漏雨有什么奇怪呢?

“不是,我想说的是,我帮你吧。”司徒彷的声音不高,讲话的感觉也有点虚。

“你帮我?明天学堂不上课?”司徒晟很奇怪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不是,只是,只是我不想念书了。”他的声音已经低到了极限,就像是蚊子在哼哼一般。

但是这句话在司徒晟听来却不亚于惊雷在耳边响起,他的眼睛瞬间就睁大了,看上去非常可怕“为什么?你又惹什么祸了?”

“不是,我什么也没干。不过,不过前几天我们的考试结果下来了,我,我,我还是没过呢。念书这种事看来真的不适合我。我想,人家十七八岁的孩子都已经出去干活,帮家里了,我还,我还,我还在花钱,我不想这样了。”

“你想怎么样?”司徒晟的声音抖的提高了八度,他的脸色难看的吓人,虽说他的脸色已经无法摆脱古铜色了,但此时此刻却已经变成了黑红的颜色,甚至眼睛都有点红了。

“我早上的时候遇到四叔了,他跟我说,说前街的”

“你是他儿子还是我儿子?你为什么听他的?身边么帮家里的,这是你该管的事情么?老子还没死,你就要听老子的,不读书,不读书你想干什么?去当个药铺伙计就有出息了?你这些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面了?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么?难道咱们家就差你一个药铺的伙计?你要是能考上,那么咱们家才算是真的好了,你知不知道?”别看他平时不喜欢说话,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但此时忽然发起怒来也是非常吓人的。

这么一阵混乱之间,里面的门已经打开了,他的媳妇和小儿子一起跑了出来,这娘俩还真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不过一看到司徒晟这个样子就马上猜到了其中的关键。

他老婆也有点打怵司徒晟这个状态,但还是说道“其实彷儿说的也有道理,他的确不是念书的料。”

“什么是念书的料?”司徒晟一瞪眼睛,对着自己平时最害怕的老婆也是一点也不退让“照你说谁是读书的料?一次摸底考试而已,他们又不是主考官,他们又哪里知道到时候真的出什么题?要是一旦他能考上呢?什么事情还没有做就先想着不行,那还能做什么呢?”

本来他老婆还是有点害怕他这个样子的,但没想到被他这么一吼却来了胆气,当即也把眼睛一瞪“你就会说!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能生出状元么?彷儿不行就是不行,你看看,他已经学了十几年却连个乡试都没有过,童生都不是,而今年老二可也是要去考童生了,两个人今年都要一起去青丘考试,你以为这两个人出去不花钱啊?钱从哪里来?光靠着你去码头,不得累死你么?难道还去借钱不成?为了这个这些年咱们已经花了多少钱了?”

“花多少钱我都认了!这时也不用你管,一个老娘们管好家里就行了,外面的事情不用你管!”司徒晟虽然还在说话,但语气已经不像刚才那么激烈了?

“哎呦,你能干什么?外面的事情,想你能够管好似地?你可要知道”母老虎终于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她开始自己最拿手的绝活,一边数落一边开始嚎哭,这让本来就感到十分气闷的司徒晟立刻感到了一阵头疼,要是在平时他也许还能忍住,但这个时候却怎么也无法忍了。

“住嘴!老子说什么就是什么!想要去当伙计,等老子死了再说吧。”他大吼了这么一句之后,便气冲冲的从家里冲了出去,这一次连蓑衣斗笠都没有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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