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要是不满意,说出来我们是可以改的嘛,只……只要……”
这人吭哧半天只要不下去了,桑枝夏见他们都一副害怕得很的样子,忍不住奇道:“是我派去的人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吗?”
她自认十分客气,林云他们也绝不是仗势欺人的性子。
一路客气到现在,这些人到底是在害怕什么?
许是见桑枝夏属实不像是要立马害人的样子,最先忍不住的人吭哧着说:“李大头说,要这批货的主家性子不好,凶恶得很,最不耐得听人多话,我们不敢说话。”
桑枝夏:“……”
“李大头还说,得罪了主家非但不给工钱,还有可能会被打板子。”
这下沉默的人不止是桑枝夏。
苏娘子表情复杂话中带怒:“红口白牙的净瞎说!”
“主家都是好性子的大善人,哪儿是他说的这种磋磨人的恶骨头?!”
“这……这我们也不知道啊……”
缩着脖子的人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个钻地的鹌鹑,白着脸小声说:“这批货的单子是李大头接的,他交了第一批货是裹着一身的伤回去的,我们……我……”
“他说那伤是我让人打的,然后你们就都信了?”
桑枝夏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了然道:“他来交的第一批货,里头也有你们做的?”
“有。”
桑枝夏:“他跟你们说的,做一个模子工钱多少,一个木盒又是多少?”
有反应快的回过味儿了,试探着举起一个巴掌说:“雕花超八十刻的是五文,八十刻以下的是三文。”
木匠嘴里说的多少刻,论的是雕花的刻刀起手要落多少下。
八十刻可雕出的就是繁复的喜鹊登枝图,相当精细。
而这样精细的模子,李工匠开口要的是十五文一个,不那么精细的,也都算了八文的价。
嘴皮子上下一吧嗒,这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赚了过半的差价。
赚差价就罢了,他还造谣说自己凶神恶煞。
桑枝夏缓缓吸气露出个笑,指尖在名册上一滑而过,状似惊讶:“五文?”
“可我给的不是这个价啊!”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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