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夏安安心心缩回洛北村的第十日,出关将近五个月的徐三叔终于踩着将融的冬雪踏进了家门。
“不是不想回来,是一时半会儿实在不敢动。”
徐三叔裹着一身未散的风尘仆仆,在徐三婶含怒的注视下苦笑道:“是真没办法。”
“关内闹起了饥荒,关外的情形也惨烈得很。”
“这个冬日过分难熬,关外好多人家养的牛羊冻死不少,往年冬日,还能跟关内的人换些粮食盐巴熬到开春,可今年关内的人都在大批大批饿死,哪儿还有拿得出去跟他们做交换的粮食?”
徐三叔坐在炭盆边用力搓手,想到自己一路上看到的,忍不住叹道:“冻死的牛羊,饿死冻死的人沿着铺出了一路,哪儿哪儿都是,要不是……”
“嗐。”
“关内关外的人都困于不知怎么活下去险些发疯,路上的饿民见了经过的车马,不管不顾冲上去就是一通打砸哄抢,根本不讲道理,也没人管得住,这种情形,是当真不敢动身。”
在一个地方藏头裹尾地躲着,命保住了,别的可以往后再说。
听徐三叔说起在关外这几个月是怎么过的,徐三婶只觉好一阵心惊肉跳,一双眼也通红。
徐三婶恼道:“说了不许去,你非去!”
“出去一趟遭了这么多罪,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说要出关了!”
“出啊!做什么不出?”
徐三叔想也不想地说:“咱家的酒出了关可都是好东西,关外的银子就跟满地洒了等着我去捡似的,我当然要去赚钱啊!”
“都这情形了你还满脑子都只想着赚钱?!”
“不赚钱那做什么?”
徐三叔难以理解地眨眨眼,困惑道:“咱们开酿酒坊不就是为了赚钱吗?”
“这赚的银子多了,夫人还有不乐意的?”
“你……”
“三叔才刚回来,何必心急惦记着下次出关?”
桑枝夏眼看情况不对适时地插了一句,顺带还用胳膊肘拐了徐璈一下。
徐璈头也不抬地说:“近来是不方便再出去了。”
“三叔刚回来还不知道,西北大营那边来了钦差,暂时可能不会走,(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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