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
那人在府上本就过得潦倒,还一次把攒的私房都给她送了过来,如今病倒了可怎么办?
她远隔千里帮不到什么忙,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部分钱来,设法给谢姨娘送过去。
她不熟悉时下的托送方式,两眼一抹黑也找不到信得过的人,所以就把主意打到了徐璈的身上。
可京都距西北隔着那么老远呢,送到谢姨娘手里也是很久之后的事儿,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派上用场。
徐璈攥着缰绳的手指无声一蜷,皱眉说:“那人还与你说了别的吗?”
桑枝夏无精打采地摇头:“他也不知道更多的,可我娘现在一定过得不好。”
准确地说,就从来没有好过的时候。
见她实在没什么精神,徐璈顿了顿说:“你先别急,消息传过来也是隔了一段时日的,十有八九你知道的时候那边的病已经好了。”
桑枝夏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到了县城徐璈就目标明确地带她找到了驿使聚集的驿站。
她被人带着去写所托之物的单子,徐璈站在柜台边想了想,压低了声音对着伙计说:“你们的纸笔能借我用一下吗?”
被抄家的时候,桑枝夏眼疾手快从嫁妆箱子里掏出了两千两银票,一直小心藏着没露痕迹。
考虑到托人来往不便,她豪横地拿出了五百两准备送回京都。
等她弄好单子出来,徐璈把一个上了火漆的信封递给她:“我在京都有个故友想联系一下,借你的一趟风,帮我把这个一起送回去吧。”
多一封信也就是多加五两银子的事儿,桑枝夏身怀巨款,没犹豫就点头说了好。
从驿站出来,桑枝夏不由自主地呼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她尽力了。
徐璈侧首看着她,不由自主地放缓了声音说:“出门赶得急也没顾得上吃早饭,饿了吧?”
桑枝夏本想摇头,可紧接着徐璈就自顾自地说:“先吃点儿东西吧,吃完了再办其他的。”
县城的繁华自然无法跟京都相比,可比起小镇来也好了不少。
街边琳琅满目的小摊到处都是,徐璈把装着炭块的骡车找了个地方放好,看了一圈把目光落在了一个牌匾看起来就不便宜的酒楼上。
桑枝夏跟在他身后进了酒楼大门,等小二去传菜的时候,表情夸张地挤了挤眼睛:“你故意的吧?”
怎么着?
看着我有钱了就想宰我?
徐璈听出她的狭促垂下眼帘,食指摩挲着茶杯的边缘,学着她的样子用手左手挡住了半边侧脸,小声说:“是啊,你荷包最鼓实,请我吃一顿好的怎么了?”
桑枝夏满脸心疼地去捂自己的荷包:“别别别,吃不起吃不起。”
“这要是一会儿结不起账,那你就自己麻溜地跟着伙计去后厨洗碗,我可不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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