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张远也是模糊记得,但刻在脑子里的画面总是不时的闪过。
大红的灯笼下穿着吉服的兄嫂,抱着白面蒸饼笑的眼角弯弯的妹妹,鬓间夹着白发却笑的慈祥的母亲,还有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父亲乐呵呵的端着酒碗挨桌敬酒。
可这一切都消失在那个血色的黄昏。
当脑袋后面挂着鼠尾的建奴进院张弓时,张远就跑回屋子里去拿猎弓,再出来时已是满院子的狼藉。
哭喊声中灯火光影里带血的长刀,闪着寒光的铁矛,半边身子被斜砍开倒地的妹妹,让门口的张远身子抖个不停。
父亲劈手从哆嗦的张远手里夺过弓箭后,朝他怒吼,让他往山里跑。
也忘了是谁扯着自己就向后山跑,只记得一路跑啊跑的,仿佛自己跑的越远,院子里的一切就不是真的。
张远从没再回过那个村子,最后一眼是第二天在山上看到的浓烟中泛着火光的家。
后来一路随着向关内跑,听同村回去过的说,父母兄妹都让建奴给杀了,刚过门的嫂嫂被糟蹋的不成样子,第二日在屋里一把火算是走的清白。
那时候张远不是太懂,只是看着呆傻的他,会在夜深的时候自己无声的流泪。但连着几年的逃亡,始终没能逃进关内,后来座船才到了登莱。
后来张远听说巡抚大人要打回辽东,好几次去巡抚衙门招兵的那里参军,可几年的逃亡,让他看上去像个干瘦的竹竿,没人收他。
再后来在登莱听说在盖州砍了百十个建奴的萧大人要来,自己就在码头拦路跪了,哭喊着要入伍杀奴,萧大人收留了自己。
养了一年多,被编进了火枪营,金州守卫战的时候,自己在城头挑落了好几个建奴,后来刺刀折断,被建奴撩了一刀,好在只是皮外伤。
等到出城之战补刀的时候,张远心里好像被打开了一道门,对杀建奴的渴望一下就不可遏制。
后来自己在火枪营下死力的操练,可能是猎户的经历,枪法精准的他被选入猎兵队(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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