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在膝盖上,捂住自己的脸。
若是细看,他连指尖都在发抖。
大概半个小时后,男人情绪渐渐平复,外面下着小雨,风还在刮,似乎想要带走客厅内急促的呼吸。
最后,他脱力般倒在沙发背上,轮廓深刻的喉结不安地滚动着。
向来凌厉的面容似乎染上层层叠叠的害怕与痛苦,右眼皮上的小痣和他湿润的睫毛一起不住颤动,好似受了什么惊吓。
温峋不知道自己保持这个姿势在沙发上躺了多久,等他彻底平复下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再次睁眼时,外面已经黑了。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路灯微弱的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
他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骨,起身,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咕嘟咕嘟灌下去。
冷水顺着喉管,经过肺腑,一路抵达空荡荡的胃,似乎将他之前那些纠结,头疼全都冻住了。
理智高呼胜利,站在土坡上摇旗呐喊,像是打赢了一场艰难的胜仗。
温峋开了灯,回到沙发上,手机震动一下。
他捞起来看了一眼,是许星的消息。
许星:[外婆让你过来吃饭了,快点快点。]
温峋弯唇,把手里的水放在茶几上。
打字回复:[已经吃过了,不来了。你好好吃饭,吃完饭休息一会儿,记得写作业。]
许星只回了他一个字:[哦。]
温峋已经从她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里面看出了她的失落,但没办法,有些事她不懂,他却无法任性。
他不能明令禁止许星的心动,却能控制自己的心意。
他这辈子注定孤身一人,何必去招惹别人。
温峋拇指蹭了蹭许星的头像,有些自嘲地笑起来。
还有三四个月,等她走了就好了。
当天晚上,温峋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几次睡着,几次被惊醒。
晨光熹微时,他从床上坐起,出了一身冷汗,后背的衣服全都湿透了。
温峋长长叹息一声,痛苦地把脸埋进了手里。
许久,他的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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