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传来硬邦邦的触感。
她抬眼,温峋转头,视线瞬间相撞。
许星这才看清他的模样。
寸头,几乎贴着青皮。眉毛浓黑,单眼皮,很薄,眼窝微微凹陷,右边眼尾上一颗黑色小痣。
瞳孔很黑,像是河底坚硬的岩石。看向她时,眼底带着疑问,却依旧挡不住里面藏着的张狂,像一头野性难驯的猎豹,透着强烈的匪气,压迫感十足。
许星心跳滞缓,身体紧绷,张嘴想要解释,一时间忘了自己不会说话,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的脸瞬间红了,又急又窘,仓惶低头躲避他的视线,手忙脚乱地打开手机备忘录,举到他眼前。
屏幕上方一排小字:[可以麻烦让一让吗?我想出去一下。]
温峋长眉一挑,打量着眼前快把头埋到胸口的小姑娘,自喉间发出一声哼笑,痞气十足:“不会说话?”
许星肩膀霎时绷紧,捏着手机的指尖泛白,羞耻和自卑让她抬不起头。
许久,她终于在那强烈的,极具侵略性的视线下点了点头。
灼灼烈日下,苍翠山峦急速倒退,滚烫长风擦着车厢,如同呜咽的悲鸣。
沉默的这两秒时间里,整个世界仿佛安静下来。
只有她,最丑陋,最不堪,被赤裸裸地晾在风里,被晒得心脏发疼。
好在温峋并没有让她继续难堪,他从座位上站起,让到过道上。
许星匆忙起身,朝着他微微压下肩膀,表示感谢,随后朝着车厢尽头的卫生间走去。
温峋拎着手机,散漫地背靠座椅侧边,长腿微屈,犀利的眼落在许星背影上。
从上车他就注意到了,他的邻座,皮肤很白,微微泛着粉,却单薄,瘦弱,跟麻杆似的。
脸还没他巴掌大,长了一双澄澈的鹿眼,被水一浸,红通通的,涌动着不安。一直埋着头,容易受惊,刚刚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还哭了一鼻子。
温峋垂在裤缝边的手指动了动,一下一下地敲着节奏,最终得出结论:
这姑娘敏感,自卑,对外界充满不确定性和不安全感。
这情况,估摸着是被渣男pua,失恋了,正离家出走准备去质问渣男分手原因。
他啧了一声,心道,年纪轻轻不学好,长得漂亮果然没脑子,又傻又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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