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师父说鞑子能够让白眉金凋为自己做事,绝对不是因为佛祖派白眉金凋帮助鞑子,这些畜牲才会对鞑子俯首帖耳,而是因为鞑子久居漠北,与白眉金凋共生了千百年,知道如何驱使白眉金凋为己所用,就像汉人养狗看家护院一般,并非是汉人有什么了不起,只是汉人与狗打交道久了,知道这些畜牲的天性罢了。
“昔年太祖皇帝崛起江南,灭掉陈友谅和张士诚之后,又命大将军徐达和常遇春率领二十万大军北征,打得鞑子兵不住败退,狼狈不堪。鞑子皇帝吓得紧了,不敢与徐大将军交锋,听说徐大将军统帅二十万大军直扑大都,立时慌慌张张地逃出大都,远遁漠北,就连每日伴在他身边的白眉金凋都顾不上了。后来鞑子皇帝豢养的那只白眉金凋被太祖皇帝的护卫杀掉,从此中原再无白眉金凋的影子,按理说白眉金凋只在漠北栖息,不会再在中原出现,又怎么会在千里万里之外的扶桑国现身若说白眉金凋独自飞离漠北,越过中原和汪洋大海,最后来到扶桑国,实难让人相信。是以厉某猜测,十有是有人将白眉金凋带到扶桑国,可是这个人又是谁呢”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说完之后,暗想原来厉大哥一直沉默不语,是在推测白眉金凋的来历。虽说这个畜牲来历颇为蹊跷,不过与我无关,只要厉大哥不怪我莽撞就好。念及此处,慕容丹砚笑着说道“白眉金凋虽然来历可疑,不过多半与咱们无关,是以厉大哥不必费心猜测这个畜牲的来历。它被厉大哥打瞎了眼睛,受伤极重,这里的野兽都逃得干干净净,它身受重伤,又没有食物,只怕也活不了几天啦。这个畜牲死了最好,免得又来袭扰咱们,耽误咱们的大事。”
厉秋风点了点头,口中说道“白眉金凋受了重创,多半不敢再来偷袭咱们。我担心白眉金凋的主人就在左近,若是他要为白眉金凋报仇,只怕咱们会有麻烦。“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如此一说,心中一凛,口中说道“谷口被大雪封闭多日,除了咱们和叶逢春一伙人之外,这里应当不会还有他人。”
慕容丹砚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不由脸色大变,颤声说道“难道、难道寒山渔村之中还有别人藏匿,尾随着咱们来到此地不成”
厉秋风见慕容丹砚脸色煞白,急忙开口说道“姑娘不必担心,厉某只是随便说说罢了。何况就算白眉金凋的主人就在左近,也绝对不会来自寒山渔村。咱们离开寒山渔村之时,已经在村子中走了一遭,若是有人藏匿,绝对逃不过咱们的耳目。就算咱们有所疏忽,别忘了松山一鹭曾经率领松田家的人马杀入寒山渔村。以松山一鹭的智计,要在寒山渔村大动干戈,岂能不将寒山渔村搜查得清清楚楚若是白眉金凋的主人藏匿在寒山渔村之中,绝对躲不过松田家人马的搜索。”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如此一说,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回到了肚子中,只是她心中兀自惊疑不定,不由转头向身后看了一眼,直到确认身后无人跟随,这才松了一口气,和厉秋风一起快步向谷口走去。
待到两人走近谷口,只见雪洞洞口两侧已经建起了六栋木屋的框架,几名伙计正在将狼皮裹在木屋的框架上。叶逢春将双手负在背后,在一栋木屋旁边抬头查看,一名伙计看到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走近,急忙向叶逢春小声禀报。叶逢春快步迎上前来,拱手说道“在下见过厉大爷,穆姑娘。猴崽子们已经搭起了六栋木屋的框架,正在将狼皮绑在框架外面,请两位仔细查看,若是有什么不当之处,在下这就吩咐猴崽子们将框架拆了重建。”
厉秋风听叶逢春说完之后,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只用了两三个时辰,叶先生和各位朋友就搭起了六栋木屋的架子,着实令人佩服,厉某只有佩服的份儿,哪里敢稍有指责”
厉秋风和叶逢春说话之际,慕容丹砚一直满脸好奇地看着几名伙计搭建木屋,暗想这些家伙平日里粗鲁少文,没想到还有这般本事。我和厉大哥离开之时,这里还是空空荡荡,想不到回到这里,六栋木屋已经有模有样地立了起来。我在慕容山庄之时,爹爹常说世人千千万万,各有各的活路,各有各的本事,即便是山野村夫,市井小人,却也不能有丝毫轻视。其时我并不将爹爹的话放在心上,可是看到这些家伙搭建木屋的情形,着实令人有几分佩服。
慕容丹砚思忖之际,两名伙计已经将一栋木屋的屋顶和四壁用狼皮包裹妥当,就连木门也用两张狼皮裹紧。叶逢春陪着笑脸对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说道“这栋木屋专为厉大爷和穆姑娘打造,不晓得两位是否满意若是有不如意之处,在下立即吩咐他们仔细修整,直到两位满意方可。”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听叶逢春如此说话,急忙拱手道谢。慕容丹砚见木屋底部并未立在地面之上,而是离着地面有一尺多高,心中颇为奇怪,右手指着木屋对叶逢春说道“叶先生,为何要将木屋悬在地面之上,莫非有什么讲究不成”
叶逢春陪着笑脸说道“穆姑娘初到扶桑,或许不晓得扶桑人是如何建造屋宅的。扶桑人都是蛮夷,不晓得建造屋宅的技艺,烧制的砖瓦粗陋不堪,用来建造屋宅极易倒塌。而且扶桑经常发生地动,一旦出现地动,砖瓦垒成的屋宅倒塌下来,不是将住在屋子里的扶桑人砸死,便是将他们活埋。扶桑人没有法子,只得用木头来建造屋宅,如此一来,就算地动使得木屋倒塌,也不会将住在屋子里的人砸死或是活埋。”
rg。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