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骂道:“大半夜的,你们这些死耗子不睡觉,爬到屋顶嘀嘀咕咕,难道想偷东西不成?”
众人大惊失色,不禁面面相觑。听声音正是方才在大缸前撒尿的那个老寿。
紧接着只听那老寿又道:“他妈的,连皇帝老儿的墓都敢盗,当真活得不耐烦了。现在还不跑,等着在这里诛连九族不成?”
便在只时,只听前院一声锣响,各处都亮起了油松火把,大批守陵兵士从各处涌了出来,手中举着明晃晃的刀枪。圆丘前的箭楼上也亮起了火把,影影绰绰地站满了人。
七人伏在厢房屋顶之上,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过了片刻,只听得前院马蹄声响,众人抬头望去,只见火把映照之下,从前院缓缓来了十余骑人马。当先一人顶盔贯甲,手提大刀,夜色中虽见不到面容,但身形魁梧,坐在马上便如铁塔一般。
只听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嗒”的声音,这声音越来越近,不久便来到了前院和后院交界的大殿之前。
坐在马上那人勒住坐骑,将手中大刀一举,高声说道:“各位兄弟,再过几日,便是咱们换防之时。咱们在这里守了两年,也足足喝了两年的山风,兄弟们嘴里都淡出个鸟了!好在朝廷体贴大伙儿,刚刚收到京城八百里加急的公文,兵部的赵尚书已经领了皇上的旨意,不日咱们便从皇陵开拔,到山东去驻防!”
他话音一落,只听得四周的军士一起欢呼起来。这数千人齐声呼喝,声势颇为惊人,直震得屋瓦似乎都在颤抖。
那人待众军士欢呼声稍停之后,右手大刀又是一举,兵士们立时闭嘴肃立,皇陵又变得一片死寂。只听那人大声说道:“咱们此次到山东,那是要为朝廷效力打倭寇,可不是去享福的。可是偏偏有些宵小之辈,整日里拖拖拉拉,不守军纪,怠慢军令,涣散军心。兄弟们说说,这种人该不该杀?”
众军士齐声高呼:“该杀!该杀!”
那人嘿嘿一笑,道:“既然兄弟们都说该杀,那本将军就要拿这几人祭旗,也算给咱们壮壮军威,博个头彩!”
他话音未落,只听一阵甲叶子响,八名顶盔贯甲的武士每两人押着一人,将四个人齐齐推到那人马前,然后强行将这四人按跪在地上。
这四人身上的甲胄早已被人扒掉,只穿着白色布衣。火把映照之下,白衣上满是血痕,想是吃了不少苦头。每人双手都被捆在身后,披头散发的被军士按着跪在地上。这四人嘴里都横着一根木棍,用绳索捆在脑后,是以虽然拼命想说话,却说不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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