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中,吴亘与老者交谈良久,方才得知此地为何有这么多的怪物。
这满谷中大大小小的怪物,皆是戍徒出身。之所以会变成如此模样,乃是因为长年沾染晦雾,导致躯体变异。
多年来,戍徒与异鬼打交道颇多,不是说一点没有对抗晦雾的法子。就如赵陵此行所携固元丹一般,戍徒也有类似的丹药。
只不过,这些丹药极为昂贵,只能供作战士卒或身份高贵之人使用,加之戍徒所居之地大多贫瘠,一般人中毒只能选择硬扛。
扛不过去的,身体就会发生巨变,变的人不人兽不兽鬼不鬼。有的还会失去神智,敌我不分,攻击同族。
所以,一旦出现这种状况,这些异变的戍徒就会被扔入这处峡谷,任其自身自灭。此处只是其中之一,在各洲之地,都有这样大大小小的安置之所。
谷壁中的洞穴,都是由异变戍徒开凿而出。一进入此地,等待这些人的就是在痛苦中煎熬,直至在哀嚎中死去。
一个戍徒死去,马上又有新的填补进来。循环往复之下,这片幽谷不知葬下了多少戍徒的尸骨。
暗谷中食物匮乏,这些人只能捕捉穿行于此地的鼠虫之类充饥,而鼠虫又以长于岩壁上的黑藓为生。
每一个戍徒死去,血肉又会洒于黑藓之上,滋润其生长。如此而论,一代代新来的戍徒,都是踩在老一代的尸骨上苟延残喘。
闻听这里发生的一切,吴亘不由的心中悚然,不是惊讶于此地生存之恶劣,而是对戍徒竟然遭到如此待遇而吃惊。
戍徒是什么人?
这是一群绵延多少代穷荒绝徼的戍边之卒,这是一群为了人族裹尸马革的贞勇之士,这是一群千余年来风号雨泣的披荆之人。到如今,他们的后人却是活的如此凄惨。
为众人抱薪者,竟然落了这样一个下场,何等唏嘘,何等悲哀,何等愤然。
当初在那处荒漠关城,享堂中一幅幅震撼人心的壁画,正是眼前这些怪物的前人、袍泽、手足。目睹此景,吴亘真真的无言以对。
虽然自己匪寨出身,身份卑微,见识不多,但身为人族一员,受其庇佑已久,实为这些人感到不公。
“为何不离开此地,离开星落原,到那赵国、大夏、朱卷等国求生,若是不容,大不了反了就是。”吴亘愤然道。
如果自己遇到此种情形,定当让那些安然享受自己恩泽的人,生生把那些华屋高楼、珠翠之珍统统吐了出来,老子不干了。
“走不了了。”老者惨笑道,“你可知,中了晦雾之毒,却再也离不开晦雾。十数日不见晦雾,如万针刺体,万蚁啃噬,苦不堪言,再服固元丹之类的亦不见效用。
此处地下有晦雾生出,虽然已是不大纯净,但尚可堪用。离了此地,就只能投奔异族,背叛人族,那可真就是数典忘祖了。”
“那戍徒就没有人想着救上一救,或是送点补给之类。”吴亘急急问道。
“戍徒本就活的拮据,哪里还有余力供养我们这些废物。能活多长就活多长,活不下去了,就离开此地,毒发而死。那些空着的山洞,十个里倒有五个是自戕而亡。”老者指着对面没有灯光的一些洞穴,淡然说道。
看着老者云淡风轻的模样,吴亘此时彻底无语,所谓心死,就是如此吧。
“赵国人,你知道(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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