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晏一直是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心无杂念,就连不多的几句交流也是坦坦荡荡,从来没有多看芷馨一眼。芷馨看在眼里,对舒晏又敬又气,气的是,他的不解风情,敬的是,他的君子坦荡荡。
来到水碓边,舒晏和芷馨都有一种莫名的感慨。这条汝河和这片自家昔日的田地,承载了童年太多的欢乐和无奈。泥人、誓言、除草、暴晒、施得、洪水、失去父母……如今建起了一座高大的水碓房,水碓房至汝河边的这一段修了一条小水渠,水渠的流水冲击着水碓机的大圆木轮,大圆木轮连着两根木杆,木杆上连着石锤,石锤下方是一个大石槽,石槽里放进稻谷,不间断的水流带动着石锤不停地上下摆动,达到舂米去壳的目的。两个动作娴熟的人在忙碌着,去壳、筛糠,一气呵成。水碓房的前面,专门修了一条路,好方便来来往往舂米的人们。这一片土地,除了舒韩两家原来的一小块之外,东西两边两大片都是施家的,东边是水田,西边是旱田。施家将舒韩两家的地换过来之后,又修了一条大水渠,将西边的旱田也改造成了水田。这样一来,不管遇到多旱的年景,这一大片地都能及时耕种,及时浇灌。
这座连机水碓的效率很高,舂米快,所以不用长时间的排队。等了不大一会儿,就轮到舒晏他们了。舒晏先将芷馨的米倒进石槽中。水碓启动,他看着石锤一下一下地敲打着石槽中的金黄的稻谷,慢慢变成白色。
舒晏不由欣喜:施家果然是为老百姓造了点福,为老百姓节省了很多时间。这样想来,自己家虽然失去了这块好地,也是值得的。
正在此时,他听见后面有人在争论着什么,回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邻居舒小六跟施家的田庄头。
舒小六问田庄头:“在你这里舂米是怎么收的钱?”
田庄头道:“小六,你不是明知故问吗?你也来不止一次了,当然是十取一啦,其他地方不都是这个价吗?”
“既然是十取一,那么舂一斛米是不是应该收取十升米的工费?”
“对啊,一斛十斗,一斗十升,一斛是一百升,一百升取十升,这没错!”
“那我刚才在这儿舂的米是不是收我十二升米的工费?”
田庄头道:“舂米的这么多,我怎么记得谁的多少?”
水碓旁边的一个舂米师傅应道:“没错,我跟小六相识,我记得是收了他十二升米。”
田庄头瞪他一眼:“不用你多嘴,好好干你的活儿。”随后又对舒小六说道,“哦,你一共舂了一斛零两斗米,理应收你十二升米的工费。”
舒小六急道:“什么一斛零两斗?我家人口多,经常舂米,上次我就感觉不对劲,多收了我二升米,但是我心里拿不准。这次,我特意拿准了数量,回家又量了量,明明是一斛还不怎么满的,怎么变成一斛零两斗了?”
面对舒小六的质问,田庄头却不慌不忙地反问:“你家里有斛?”
田庄头当然知道平常人家是没有“斛”这种量器的,所以他才有把握这样问。
“我家里当然没有斛,不过我家里有斗和升。刚才我的米在你这里量的是一斛零两斗,可我家里量的才九斗八升,所以你多收了我二升米!”
“笑话,我们怎么可能多收你的工钱!我们的斛是按照朝廷的标准制做的,最规范不过了,而你的斗和升却不知是你祖上几辈传下来的,甚至连哪个朝(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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