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情形愈演愈烈,整个兖州除了这仅有的三县在曹氏控制之中。
这把曹氏的家眷当即吓懵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后来叛军围城,而此时偏偏他们能寄予厚望的曹昂又率军出城了,所以这曹氏内宅乱成了一团,不免有种天崩地裂之感。
所有女人都陷入了绝望之中,只能无奈的啼哭。
就连曹德此时也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自言自语的念叨:“这个子脩,关键时刻需要他守城了,他却不顾一家老小,独自率军出城去了。
难道他预料到这鄄城守不住,当先逃了?
这小子不仁义啊,要逃也须带着大家一起逃嘛。
把咱们这些人都丢下,连自己的母亲和祖父都不顾了,自己逃算怎么回事?”
“你给我闭嘴!”
曹嵩气的花白胡须乱飞,一拍桌案,怒道:“絮絮叨叨跟个女人似的,成何体统?”
“父亲,儿说的都是实情啊,”曹德迎上前去趴在曹嵩桌前道:“听说昨日夏侯元让守城已岌岌可危,若今日叛军像昨天一样攻城,这城池定然守不住。
要是叛军进城,第一个要杀的还不是咱们?
您说说,这时候子脩不在城内好好待着守城,却在大军围城之前独自出城了,你让我能怎么想他?”
这时候丁夫人在旁边道:“子脩出城一定有他的道理,但绝不是小叔说的那样,丢下家人逃跑。”
“对,我也相信孙儿不是那样的人,”曹嵩指着曹德的鼻子骂道:“你看看你,妄为七尺男儿,还没有你大嫂明事理。
要论打仗,十个你加起来也未必能赶上子脩,你在这里瞎置喙什么。”
“父亲,大嫂!”曹德气急败坏的道:“你们倒是不着急。
那你们说说,叛军马上就要进城了,现在该怎么办?
我听说有好多城池被攻破,都是男人全部被杀光,女人则……被……被侮辱……”
他这一句话,厅堂内的年轻女人们全都哭的更大声了。
“哭什么?”
这时候丁夫人怒吼了一声,把所有姬妾全都镇住。
丁夫人站起身来,扫视了众女人一眼,沉声道:“小叔说的没错,我们都是夫君的女人,若为叛军所辱,丢的是曹氏的脸面,也是丢夫君的脸面。
所以万一叛军进城,宁死也要保住清白之身。
来人,每人拿一把剪刀或者匕首,到时若真是城破,我们便一同自尽,也算是报答夫君对我们这些年之恩情。”
曹嵩闻言,不由挑起大拇指道:“真乃我曹氏之贞洁烈妇,巾帼不让须眉。”
丁夫人的安排令曹嵩很是感动,对曹氏宗族而言,女眷被抓之后节烈自杀,必会被传为美谈。
可是若女眷尽数被辱,必会被传为笑谈。
随即有仆役拿来匕首和剪刀等各种锐器,每个女人都哆哆嗦嗦的选一把。
她们固然不敢哭出声,但眼泪却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尤其是那几个年轻的姬妾,她们对曹操的感情并没有那么深,按照心底里的意思,宁愿受辱也不愿意死的。
这时卞氏道:“夫人,咱们这些女眷死则死矣,可这几个夫君骨血,是不是想办法送出去。”
丁夫人想了想道:“那倒也是,让人给丕儿彰儿换上粗布衣服,着人好生看护。
叛军进城,也不可能所有百姓都杀,到时便让人带他们混在百姓之中,寻机出城去寻他们的父亲。”
“多谢夫人!”卞氏只要能保住自己三个儿子,那便死也无憾了。
有仆人前来,给曹丕曹彰曹植以及几个年纪小的女童,都换上普通百姓的衣服。
至于曹宣曹华等将要成年的少女,便不能落到叛军手中了,所以每人都发了剪刀。
曹丕等孩童还都懵懵懂懂,问道:“为什么给我们换这身衣服?
有大哥在,我们这里不会有事的。”
“你懂什么?这都是为你们好!”卞氏训斥了儿子一句。
正在这时,突然有仆人气喘吁吁的跑进来禀报:“禀太公,夫人,夏侯将军来了!”
丁氏脸色一凛,抓起桌案上那把属于她的匕首,黯然道:“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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