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牡丹也挖掉,一株不留,把那藤萝架都剪掉,莫要挡了日头,都麻利点!”
丁夫人今年三十出头,虽不是风华绝代,倾国倾城的容貌,但也生的端庄大气,沉稳干练。
她身上虽然穿着粗布麻衣,但却难掩其雍容华贵的气质。
只不过此时她却在干着焚琴煮鹤之事。
其实作为曹氏掌家的女主人,平常也过着养尊处优,荣华富贵的日子。
可是来到兖州之后这才发现,她的夫君官儿越是做越大,可日子却越过越惨了。
整个兖州因为缺粮已经变得饿殍遍野,民不聊生。
为了弄到粮食,夫君率军出去打仗,连儿子都跟着去了河北打仗。
她一个妇道人家,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所以当即下定决心,把整个刺史府的后宅开辟成田地。
她要带领一众女眷们亲自耕种。
虽然未必能养活的了自己,但能种出一点是一点,能给夫君和儿子少一点分担也是好的。
于是曹氏仆从自从来到鄄城就开始拆家,几天之后,已经把所有亭台楼榭,曲径回廊全都拆了个干净。
眼看初具成果,丁夫人拍着裙摆上的泥土,灰头土脸的站在屋檐下,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
接下来就可以种庄稼,甚至种青菜了。
这时卞夫人挎着一个菜篮子匆匆走了进来,对着丁夫人恭恭敬敬的施礼道:“夫人,奴婢方才去买菜,听市井的百姓里谈论,说子脩在兖州威望很高呢。”
这卞氏年不过三旬,身上收拾的利落整齐,显然要比丁夫人会打扮的多。
“别瞎说,一个孩子能有什么威望,”丁夫人素知这卞氏会来事,总能挑她喜欢听的说。
对她来说,最希望听到的自然是儿子有出息了。
可是希望归希望,儿子是个什么性情,没有比他这当母亲的更清楚了。
“子脩你还不知道?”丁夫人继续拍打着身上的灰尘,漫不经心的道:“他从小被大父宠着,又没人敢管。
他不给家里惹事已经是万幸,所以我才狠心把他送到他父亲身边来好好管教,难道这才不过一年,他能脱胎换骨不成?”
“夫人,可是……”卞夫人委屈道:“可是外面都在说,子脩救了好多人,兖州百姓都感激他呢。”
“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丁夫人无奈的道:“你知道在我面前说悦耳的,让我欢心。
你出去之后,那些平头百姓难道不捡好听的,讨你欢心?
子脩再怎么说也是刺史之子,不知多少人要在后面等着溜须拍马。
他做一分的事,被一传十,十传百之后就变成千分万分,当不得真的。
我不指望他能出人头地,现在唯念他能平平安安归来,我就能放心了。
临来之前,我还特地给他做了爱吃的牛肉条,也不知道他在河北战事怎样,衣服带的够不够,脏了谁给他洗。”
卞夫人想想丁夫人说的也对,他也算看着曹昂长大的,那是个什么货色她也很清楚。
就是一个纨绔子弟而已,不可能这么快有了巨大转变。
或许真是那些菜农夸张的恭维呢。
正在这时,有两个十二三岁的女童领着一个五六岁的男童跑了进来。
“阿母,阿母,丕儿想跟阿姐出去玩,”那男童跑到丁夫人脚下,拽着丁夫人的衣襟,可怜巴巴的抬着头道。
“阿丕,你皮又痒痒了是吧?”卞夫人怒斥了一句。
那男童正是他的儿子曹丕,只不过她是妾室,她生的儿子要管丁夫人叫阿母。
而那两个女童,大一些的叫曹宣,小一些的叫曹华,都是曹昂的妹妹。
“宣儿,华儿,你们都这么大了,怎的还来惹夫人生气?”卞夫人冷着脸道:“还不快给夫人赔罪?”
曹宣曹华连忙乖巧的跪在地下。
曹宣对丁夫人道:“阿母,是我们错了。
可是我们听外面的人说,兄长率军凯旋归来,有好几十万百姓都要去迎接呢。
所以……我们也想去看看热闹……”
“兄长是得胜归来的大将军,一定很威风……”曹华小声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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