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我走了以后秀哥哥被秦淮河里那些狐媚子勾引,就缠着大威禅师让他答应秀哥哥跟我一起出门。”
“之前我们在江边寻找机缘,远远地看到这边的雪下得有些不正常,所以就赶过来看看,没想到遇到了你。”
看着闭眼低头轻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小和尚,姜玄嘿嘿一笑,“小和尚,你干嘛不敢睁眼看秀姑娘?”
“你师父天天在花船上喝花酒,但一颗佛心晶莹剔透,一尘不染。”
“你作为禅师弟子,却连看看秀姑娘勇气都没有么?”
小和尚闻言睁开了双眼,露出了一脸无奈道:
“姜道兄,你用得上帮秀姑娘一起捉弄我么?”
姜玄闻言刚想出言调侃两句,却突然抬头看向了天上。
本就如鹅毛般落下雪,突然就下得更大了。
“本来还想多跟你们多聊两句,但看情况是不允许了。”
“贫道得先去处理了这鹅毛大雪,不然雪再下下去,那鱼江镇的百姓就只能背井离乡,举镇搬迁了。”
言罢,他就看向了土猖:
“南边七里,前方开路。”
“唯。”
土猖应了声,随后就在雪地上开出了一条三丈宽的黄土路。
架着驴车刚走上黄土路,姜玄耳边就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回头看去,可不是柳秀儿带着小和尚也跟了上来?
“小道士,我那机缘不急的,是我的就该是我的,我们跟你一起去。”
姜玄闻言一笑,“那我就代鱼江镇百姓多谢秀姑娘了。”
“还得谢秀先生。”
柳秀儿认真道。
“好好好,等我回去了就传信渔阳镇道观主持,让他知会百姓给你们两立生祠。”
柳秀儿闻言难得露出了一丝脸红,“那倒是不用。”
“我本就没打算让那些百姓谢我的。”
......
笑谈间走过七里路,然后那漫天风雪的源头也随之落入了姜玄眼中。
“秀哥哥你快看,那是什么?”
柳秀儿把半个身子靠在小和尚身上,指着雪中形似骡子但浑身雪白,身子还没成年狼犬大的小生灵,脸上尽是雀跃之色。
闭目诵经的小和尚也不睁眼,直接就开口道,“应该是雪精。”
“只不过雪精一般都生活在高山雪域之上,也不知道这只雪精怎么就来了北河府。”
看着那只所立之处方圆三丈内没有一丝风雪的雪精,姜玄倒是有了猜测:
“这雪精应该是刚吞了什么灵材才成精的。”
说着他就指了指雪精脚边那只剩下了根部,但依旧有着灵光闪烁的不知名灵植:
“可惜一株好好的灵植就被浪费了。”
柳秀儿听到这话却是摇了摇头:
“小白骡能吃到那株灵植是它的本事,哪怕他不吃也会有其他生灵甚至邪祟吃,所以称不上浪费。”
言罢,她又看向了姜玄:
“小道士,你有奴兽袋么?要是没有奴兽袋就麻烦了。”
“传说雪精身上的毛发是天地雪之精华所凝聚,每落一根到地上就要积一丈雪,要是没有奴兽袋,那这雪精还真不好处理。”
姜玄闻言点了点头,“虽然没有奴兽袋,但贫道刚好有一个炼妖壶。”
说着,他手上就多了一个墨玉色的炼妖壶。
接着他想了想,又把曲酒郎送他的杏花酿拿了出来。
雪精这东西,喜欢看各种神话志异的姜玄自然知道。
型似白骡,落毛则大雪,喜食酒,见之瑞雪丰年。
这十八字,就是对雪精最准确的形容。
伸手拍开玉质酒坛的封顶,姜玄随即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杏花香。
杏花乡中掺杂的糯米香跟酒香,仿佛让他回到了泽西县的曲家酒坊中。
回想起当初在泽西县城墙上的一幕,姜玄不由失笑:
“两坛绝世杏花酿,贫道真的是一口都没喝。”
伸手把酒坛放到闻到酒香就跑到自己跟前的雪精前,看着它欢快地将一坛杏花酿饮尽后醉倒在雪地上,姜玄再次莞尔一笑:
“或许回去路上可以跟曲酒郎再讨一些杏花酿。”
“这酒,还真是个好东西。”
伸手拍了下炼妖壶将雪精收起,姜玄随后伸手一抓,三根晶莹剔透的毛发就落到了他的手心。
只不过这毛发好像受不得人气。
也就在落入姜玄掌心的一瞬间,这些毛发就化作水汽消散了。
与此同时,天上乌云无端散尽,有些苍白的阳光随着那最后一片落下的雪花同时落到了大地上。
看着枝头上晶莹剔透的冰花,姜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也算间接救了一镇子的人。
虽然那些人不知道,但这种感觉,不差。
“小道士,既然雪停了,我跟秀哥哥也该回悬河找机缘了。”
看着挽着小和尚胳膊对着自己招手的柳秀儿,姜玄笑了笑后开口道,“要不要贫道帮忙?”
“贫道...”
姜玄话没讲完,柳秀儿就开始疯狂地摆手,“不用不用。”
“我跟秀哥哥可以慢慢找的,不用麻烦你。”
机缘在哪里,柳秀儿其实早就知道了。
但机缘在她眼中,又怎么比得上跟小和尚一起共处的时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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