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开进滨河路,停在一家通宵营业的河边鱼火锅店门口时,她还在讲:
“你是不晓得哦,南宫一剑最近偷偷摸摸的,大白天也不露面,晚上不晓得在干啥子,我去给他送银耳汤,发觉他在补瞌睡,我鼻子那么灵,闻到了丝丝药味,你说他是不是病了?”
“不要去招惹他,做好你自己分内的事情就行,没事多看看百晓门和闻道社的新闻,神京那边最近要出大事。”
“哎,你,是不是有啥子内情?”
二人走上火锅店的二层楼,大晚上的里面依旧有不少人在消费,黄知羽要了一张靠墙的桌子,点了个九宫格,回头见赵昱与杨晖还在楼梯拐角处,便拉着林裹儿坐到位置上去,压低声音道:
“梁王要反,南宫一剑被卷了进去,你看苗头如果不对,直接跑。”
林裹儿的小脸泛白,看着走过来的赵昱与杨晖,凑到黄知羽耳朵边上,伸手挡住声若蚊蝇道:
“他莫得丫头,几个儿娃子又不成器,待我如亲生老汉一样,不,比我亲生老汉还好,我不能......”
“疯逑了!自己有好多打米碗心头不清楚吗?”
黄知羽一把攥住林裹儿的胳膊,眼中冒出怒意,林裹儿脸上露出凄苦之色,眼中全是复杂的情感,她不是不知道这种事情不能搀和进去,可她也是一个感情丰富之人,这半年来,南宫一剑将南宫世家的武学倾囊相授,吃穿用度全部按照他自己的标准供给,家中大小事情都任由她发挥,惹了祸事也是处处维护包庇,甚至因为她与南宫一心的幼子起了矛盾打上门去,逼迫南宫一心让他那个不懂事,骂林裹儿是“野种”的幼子登门跪地认错,自领家法二十鞭,由林裹儿亲自执法才了结。
林裹儿感受着那无微不至的迟来的父爱,她敏锐地觉察到南宫一剑不但将她当做了亲丫头,还当做了衣钵传人,尤其是最近的谈话中,他刻意地向她透露了一些信息,并介绍了一个来自天一教的心腹给她,嘱咐那人,若有变故,便带小姐去投肃州。
林裹儿问了他好多次,到底有何事发生,他却笑笑,不肯透露分毫,今日听黄知羽道破内情,林裹儿一下子全明白了,南宫一剑幼年都是在家中大妇的恶言恶语,家人谩骂他“野种”,上下仆役冷嘲热讽和兄弟们不断的欺辱中度过,他吃过胯下之辱,被人泼过大粪,被推入过池塘差点淹死,还被饿过饭、中过毒、手脚被打折过,差点连习武的资格都没了,那童年堪称多灾多难,而当他展露过人的习武天赋后,又遭遇了不下二十次刺杀。
换位思考一下,若林裹儿是南宫一剑,习武有成后,绝对会反攻倒算,可最让人憋屈的是,天人南宫愈虽不知踪迹,南宫烈又是个废人,但南宫世家内仍旧有着三十七名尊者坐阵的家法司,那些老不死的气血不如他,但围殴还是很恐怖的。
年轻一辈中还有和他不相上下的南宫三秀,人人都手握着权柄,处处警惕地防备着他的报复,林裹儿怀疑南宫一剑有很强的抑郁症,甚至可能有精神病,从他那偏执的想要一展抱负及那大的吓人的野心就知道,他,等不了林裹儿成长起来了。
他已磨刀六十一春秋,岂能坐失良机空余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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