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说明来由,顿时惺惺惜惺惺,道:“李兄若不嫌寒舍简陋,便就此住下。你我把酒持螯、秉烛夜游,岂不快哉?”
李渔抚掌称好。
村长就此离去。卢生未婚,也与父母别居,李渔帮着卢生喂马、挑水后,两人就开始论天道地。
自尚书大义论及仓颉三篇,自秦淮酒家谈到昆仑仙山,真就是畅所欲言、无话不谈。
卢英道:“与之欢贤弟座谈,真个畅快!”
之欢,是李渔给自己现取的字。贤弟,则是两人叙齿定伯仲后的称呼。
两人能谈这么久,卢英还这么“畅快”,原因有二——
其一,李渔居心不净、曲意逢迎;其二,卢生虽自诩“尝志于学,富于游艺,自惟当年青紫可拾”,其实才学不佳。不然,以李渔半吊子的国学水平,早就漏底了。
卢英遇李渔,一见便引为知己。如俞伯牙之于钟子期,鲍叔牙之于管仲。每日猜枚行令、饮酒纵歌,好不快活。
当然,真快活的是卢英,李渔大半都是心焦。
他也是服气了。
这卢萃之是真能唠,两天多的功夫,愣是没有一个重复的话题。李渔严重怀疑,此子科举不中,便是因为话本、唐传奇、志怪小说看得太多。
“[系统]:居‘[卢生]界’时限:7时43分。”
第三日的上午,李渔看到系统提示,心里的焦躁就快溢出来了。
他一早起来,就要寻借口忽悠卢英去甘阝单阝,却见对方竟先来寻他。
卢英面带愧色,说道:“贤弟,愚兄惭愧,囊中羞涩、难以待客。且待我去甘阝单阝城中鬻卖些字画,再与贤弟把酒言欢。”
卢英本就没什么家底,这两天又是饮酒又是肴馔,平时存下的那点家私,已然花个精光。再不出去赚点银钱,两人得饿死在屋里。
李渔一听这个,立刻道:“渔一无长物,叨扰兄长至今,很是惭愧。望兄长允我一同前往甘阝单阝,以尽绵薄之力,也求个心安。”
卢英觉得是自己款待不周,不愿“贤弟”奔忙。李渔几次恳请,他才羞愧着应下。
卢英的青骢马,年老体弱、不堪重负,载不得两人。李渔便去村长处另借了一匹。
两人翻身上马,共赴甘阝单阝。
而此时,甘阝单阝城外,一名峨冠长髯的中年道士,手捏蓍草,立于骄阳之下,满脸的疑惑。
前些日子,他算着还是一个呢!
现在怎变作双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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