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一年,都用“一对”代替。就像此前的“年方一对”,到底是年月日、还是时辰刻,李渔是没整明白。
空间、距离,乃至量词,也统统是“对对对”。
问它们“食物几何”、“路途多远”、“地广几分”,也是“三对米”、“一对路”、“对对对对对……”。
李渔问[十三蚁]怎么没有[对对]。她说她是[族中异类],虽也喜欢虫子,却对[对对]无感。
她来寻李渔,是来寻求帮助。请李渔多加留意,日后若遇到威武霸气、绚丽多彩的虫子,一定记得捕捉。
李渔应下,[十三蚁]告辞。
《齐笺》读完,已是三更时分。李渔就在[细碎方壶]中睡下。
临睡前,他在[玄驹]新巢处插了一根木棍做标识。省得他起夜的时候,昏昏沉沉一脚踩下,又或者一泡尿下去,直接把[玄驹]族灭了。
……
翌日晨起,李渔出壶。
先取一盆清水洗脸,又拿了一块粗布条擦牙。最后是一杯溶化了些许粉末的浑水,吞嘴里,再吐出来。
布条是“揩齿巾”,用来擦牙。粉末是砖石磨成,用来漱口。
体验感极差,李牧忍不住用牙齿刮舌头,小声呸呸呸。
即便最后又用清水咕嘟冲一遍,嘴里依旧有一股不干不净的腥涩味。
回头说啥也得去爬村口的大柳树,折几根柳条,凑一副“柳枝青盐”的牙具套餐来。
洗漱完毕,李渔又在东厨热了两块麦饼,填饱肚子。这才拿着两卷《齐笺》、一张[未知的兽皮]、一枚[未知的卷轴]赶去王家。
王章已于昨晚返家,只是宿醉未醒。李渔也没打扰,随着家相去了书斋。
另一边,王家内宅。
王荣伏案作画,小雀儿抱着个玉瓶趴在边上,叽叽喳喳。另一旁站着一名女玩家,偶尔开口,指点些线条的钩勒、墨色的浓淡。
内宅距离书斋不远,三人听见些隐隐约约的动静。似乎是家相吩咐仆从,往书斋送些瓜果。
小雀儿把玉瓶往案上一放,小腿颠颠地往外跑。
不一会,她撅着嘴巴,悻悻而归。
女玩家问道:“雀儿妹妹,是那个李渔来了吗?”
小雀儿点点头。王荣抬眼瞧她,就见她嘟着嘴巴道:“小娘子,那人问我要小虫子。”
“问你要?”王荣笑她,“此瓶、此虫,原就是他人之物,你本就该早早归还。”
小雀儿抱着玉瓶不愿撒手,道:“那他昨日怎不寻我要?”
“昨日他借……”王荣只说了半句就打住,笑着拿兔毫笔杆敲敲小雀儿的脑袋瓜,“恁多废话,还不快快还回去?”
没奈何,小雀儿抱瓶往外走。
王荣又去画画。才在绢布上勾勒好轮廓,尚未加皴,就见小雀儿乐颠颠地跑了回来。
那玉瓶还在她臂弯里夹着,一跳一跳的,也不怕[应声虫]跑出来。
王荣直起身,没等她问话,小侍女嘻嘻笑着,递过一方简牍。
两行小字。
一行,感谢王姑娘(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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