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者查过她的背景,想知道这位贵女出自哪个家族,但一无所获,只知道她的葬礼由罗马教宗亲自主持,极尽哀荣。
她的石棺前永远供奉着新鲜的橘子花,石棺四角的灯火从不熄灭,但没人见过她的亲人前来悼念。
因为悼念者来的时候,这间小礼拜堂就会成为临时的禁区。
即使某人的祖先也葬在这里,他也只有在门外静静地等候那位悼念者完成他的仪式。
凯撒在棺盖上放下一束白花:“我来看你了,妈妈。”
他拿出一柄小刷子开始清扫碑文,即使这样做毫无意义,因为那座石棺根本就一尘不染,但这就是他的仪式。
“前几天的新年我没有在意大利,东京那边的任务还挺麻烦的,有好几个龙王,不过没有生命危险,有个很……说不上是多可靠,但是很强的家伙跟着我们,而且我还和一个龙王相处了一阵,那是一个女孩子,长的挺好看的,不过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她叫诺诺……这个之后再说吧,如果我们决定结婚了,我会带她来见你的,我觉得你会喜欢她的,说回龙王,我感觉龙王和我们也没什么不一样,那个叫夏……算了,在这里说她的名字不安全,总之,龙王还挺好相处的,而且像个二货,她也有喜欢的人,就像一个普通人类一样,学院总是教导说龙类是残暴不可理喻的存在,但是说实话,我感觉她比家族里的老东西要好得多,那帮老东西已经是一群老古董了……”
凯撒从不在别人面前露出絮絮叨叨的一面,唯独跟母亲。
母亲的葬礼也是在这间礼拜堂里办的,因为她给加图索家生下了宝贵的继承人,所以葬礼规格极高。
但在葬礼结束后家族举办了小型的答谢会,答谢会上大家喝着香槟聊得很愉快,好像这件事还挺值得庆祝的。
当晚凯撒带着汽油冲入答谢会的会场,当了一次纵火犯。
他跟家族的裂痕就是从那时正式开始的,
他是母亲唯一的祭拜者,每年的忌日还有一些特殊的日子都不曾错过,就算错过也会补上,就像是这次的春节。
心情特别好或者特别不好的时候也会来。
清扫完毕后,他在石棺前半跪:“妈妈,人还是龙,我分不清,有的龙像人一样生活,拥有自己的感情,却不得不生死厮杀,有的人明明可以富贵生活一辈子,却要因为虚无缥缈的命运而踏上屠龙的道路,妈妈,我真的分不清。”
“只是,我要去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了,具体是什么事情我不能说,总之,请好好看着我吧,妈妈。”
其实这些都没必要说,他相信母亲在天空里看着他,知道他做的所有事,也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只不过如果古尔薇格还活着的话,大概是不会愿意让凯撒去冒一定险的。
但没人能够拦住下定决心的凯撒。
他本来就是这样执拗的人,哪怕前边的路会摔断腿,会让他丢掉一条命,只要他认准了,他就不会回头。
况且,情况没有那么糟糕。
他的计划确实有一定的危险度,但如果说生命危险,那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因为这个计划的风险,全部都被他转嫁到了那个虽然不怎么靠谱,但是很强的家伙身上。
虽然没有事先商量,但是他觉得顾北应该不会有事的……大概。
走出小礼拜堂,重新恢复信号的手机传出了当啷啷的响声,凯撒忽略掉家族传来的消息,然后看向置顶的三条。
芬格尔:“老大,都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动手?”
后边加了一个坏笑的表情,看来他是迫不及待想要迫害某人了。
下边一条。
诺诺:“老东西那边有点麻烦,再给我两天时间。”
嗯,看来还得再等等。
最后一条。
楚子航:“顾北有察觉了,你最好做得再隐蔽一点。”
很好,卧底在手,天下我有。
凯撒叫出诺玛,将手机的通讯记录清除,然后来到了米兰大教堂的大礼堂,认真参拜。
他是在为顾北许愿,希望人没逝。
与此同时,大洋彼岸刚刚走下高铁的顾北:
“阿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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