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年累月的水银侵蚀。
轰隆隆的声音从桥下传来,巨大的东西自水银池升起,那是四根断裂的青铜柱。
毫无疑问,它们是出自某个龙族城市的遗迹,在水银浸泡了那么久,丝毫没有锈迹,表面的水银流走后,赤金般的本体上流淌着微光,雕刻着难解的图腾。
每根铜柱上都拖着一根赤金色的锁链,把一个苍白的人形吊起在正央。曜
人形的胸口插着扭曲的暗金色长枪。
他在水银池浸泡了不知多久,水银已经深深地沁入他的皮肤,因此他呈诡异的灰白色,像是用石灰岩雕刻出来的。
水银从他的脸上流走,露出一张还带着孩子气的小脸。
路鸣泽。
又好像不是。
如果顾北在这,一定能看出来,此时的路鸣泽除了平时的优雅和臭屁模样以外,还多了一些稚气和开朗,那模样,与其说是路鸣泽,倒不如说更像零号。
不,现在的他就是零号。曜
“刚才……那是什么?”
零号显得有些那茫然,负责记录的文员已经穿戴好了防护服来到了这位王的面前。
就在凌晨的时候,这座最终圣所发生了剧烈的震动,长老们集会之后,一致认为是这位王的身上发生了什么问题,于是就派他下来进行调查。
不过看样子,王似乎是没法回答他的问题了。
这位看上去还有些稚嫩的王呆愣愣的,嘴里一直念叨着「不可能」、「记忆」、「梦」什么的,看上去神神叨叨的。
不是吧,龙王也会疯?
不过也是,他们卡塞尔的工作最多也就是996,龙王天天007,换谁谁不疯?曜
记录员潦草记录下王翻来覆去的几句话,然后回到地面汇报去了,只留下「痴呆」的王不停呢喃着两个别人听不到的字。
“顾、北……”
——
莫斯科。
这是一座颇有格调的西式宅邸,像是从某座古建筑改装过来的。
零在一张金色的大床上醒来,上方罩着金绿色的巨大床罩。
仅这张床就像是蒙古王公贵族的帐篷。曜
这是一间屋顶有壁画的大卧室,壁炉里烧着炭火,温暖如春。
她坐起身来,呆呆看着窗外的风景。
哦,对啊,自己已经从那个地方逃出来了,和零号一起……
还有……
还有谁来着?
记忆的缺失让她感觉到了某种莫名的空虚,心中惴惴不安。
她确信自己确实有什么很珍贵的东西,但是现在,她想不起来了。曜
一向平静如水的三无难得烦躁了一下,然后伸手去拿旁边的衣架上为她准备的丝绸睡袍。
突然,她愣住了。
她的手中多了一朵白色的小花。
白色的,北极罂粟。
「有一种生命,他们每一次死亡,都是为了下一次的归来。」
「离别不是结束,而是下个故事的开始。」
耳边回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她握着那朵北极罂粟,两行清泪滑落下来。曜
“顾北……”
——
东京,蛇歧八家总部。
橘政宗一身冷汗地从睡梦中惊醒,浑身上下湿答答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呆了片刻,他四下看了看,确定了自己所处的位置。
很好,在东京,在蛇歧八家。
橘政宗长出一口气,然后心中又是一紧。曜
该死的,怎么会突然做这种梦,明明黑天鹅港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难不成是在预兆什么吗?
最近的计划进行的也不顺利,源稚生那孩子好像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对整个家族里的人都严防死守的,绘梨衣的血清已经有几个月都没有注射过了。
这么下去不行。
这么想着,橘政宗翻身从榻上站起来,进到书房当中,用书架上的机关打开密室,然后一路向下。
这里是他私下修建的,存放的都是一些不能让蛇歧八家发现的东西。
比如一些血统研究报告;比如一些脑桥中断手术素体,再比如……曜
绘梨衣和源氏兄弟的血样。
或许,该启动另外的计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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