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热还在边上一点点梳理文章的内容,他的文化水平是不错,但是文言文这种东西是天朝人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天朝人只要打眼一看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的文言文,对于西方人来说无异于天书。
顾北抓着头发道:“这故事也没什么特殊的啊,和《史记》里的记载差不多啊,难不成这是老子写的一本自传?那这应该是世界上第一本自传体了吧?”
顾北嘴里说些有的没的,诺诺翻开下一页,没有急着翻译,而是顺着顾北的话说到:“至少,我们确定了这个李耳就是我们知道的那位老子,而且,故事的重点应该还在下边,在那件推翻了老子所学的一切,甚至让他怀疑世界的事情上……”
“……你觉得会是什么?”
昂热也反应过来。
三人对视一样,异口同声:“龙。”
一个能够让博学者对于自己所处的世界产生怀疑的事情,那必然就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存在。
那种无与伦比的冲击感,甚至比混血种第一次知道炁这种东西的时候要更加震撼。
顾北催促到:“快,下边呢?”
诺诺低下头去,翻译起接下来的故事……
——
那一日,灵王唤我入宫。
会面地点在王的书房,我抵达的时候,王正在批阅奏章。
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好批阅的,如今的形式已经修建明了,诸侯自立,王畿所属越来越小,国将不国,大周气数已尽。
那些所谓的奏章,不过是诸侯们为了麻痹周王,释放出来的一点点迷雾。
王上自然是明白这些的,不过这么些年却依旧坚持稳定着王室的存在。
我知道,灵王是在守着姬家的最后一块遮羞布,至少,这块布不能因为他掉下去。
王看到我,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的笔,指了指一旁的蒲团:“先生坐。”
我端然落座。
王问我:“先生可知如今的天下?”
我犹豫了一下,点头称是。
王慨叹:“大周,危矣。”
我不知道说什么,如果是别的臣子,这个时候应该抱着王的大腿,哭喊着自己誓要与王上共进退。
就是不知道他们的心里真正的想法是不是这样就是了。
但是我不会这些。
我自入朝以来,就一直与书为伴,守藏室史是个清净活,也不用和朝堂上那群酒囊饭袋勾心斗角,平白耗了心神。
所以我和其他人之间好像在无形之中隔了一层厚厚的障壁了。
不过这样也还好,我乐得清净。
但也不是没坏处,就比如现在,我思考着是继续呆立着不动,还是跪下抱王的大腿。
好在王没有给我抱大腿的机会,他从位置上站起身来,拉着一张蒲团,坐在了我的面前。
我们靠的很近,中间隔的距离连一张方桌都放不进去,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王。
但我并没有心思去看王的脸,因为在王坐下的一瞬间,周围的侍卫也一起动了,他们围成了一个圆,将我和王圈在其中。
我问:“王,你这是……”
王摇了摇头:“你现在有两种选择,第一,立刻转身离开;第二,听完我说的话,然后帮我一个忙。”
好家伙,我这辈子还没见有人求人帮忙的时候这么豪横的。
不过,谁叫他是王呢。
我可不想被叉出去砍了脑袋。
而且,冥冥之中我有一种感觉,或许这一次,我真的会接触到世界的真理。
真好笑,我博览群书都没有触碰到世界的本质,和王上谈谈话就有了?
我没有在意,但内心的欲望依旧让我点了点头。
我笑了,笑的开怀,笑的肆意。
我第一次见王上笑,现在的他不像是王,更像是一个了却心愿的普通人。
王看向我,我却感觉有些冷。
什么时候突然刮风了?
还有……雪!?
这炎炎六月,如何有雪!?
我环顾四周,发现周围那一圈侍卫不知怎的消失不见了,我和王所在的地方也不再是王宫,而是一处冰天雪地。
我看向王,却只看到了如太阳一般耀眼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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