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唇角与走线利落的下颌轻擦而触的一瞬,咫尺间交错的呼吸仿佛都跳了一拍。
九姬讶然睁大眼睛向他看了过去。
他这是做什么
她看他,他才略略错开了半许目光,缓缓松开了扣在她腰间的手臂。
九姬“”
好奇怪。
他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张嘴,开了口。
“外面天都黑透了。”
这话说得九姬的心虚又泛了上来。
不等他问,她就道。
“今日街上热闹,我路过时多瞧了两眼。”
钟鹤青在旁默然听着。
前两日街上闹成那样,关于妖鬼的传闻越来越多了,如今天一黑除了主街哪里还有人,又怎么谈得上热闹
但她半个字的实话都不肯同他说,他便不会再问。
九姬心里还怕他再追问下去,不想,他只柔声道了一句。
“饿了吧吃饭吧。”
男人嗓音似初夏的微风一般,既不燥热亦不清冷,话尾随着小风从树梢到门灯再到丛间流萤,撩动着半个庭院。
九姬眨了眨眼。
观星不知从哪冒出了头来,也连声道。
“是啊娘子,郎君方才就吩咐小
的准备摆饭了,这会正好”
观星嘴巴难得抹了蜜。
钟鹤青顺着“嗯”了一声。
主仆二人说着,都往院中房里而去。
九姬落在后面,小小松了口气。
他应该没怀疑吧。
只是她没看到走进房里的男人从桌案边路过,放在案上的小小藤球,悄然少了一只。
翌日一早,孙元景处传来了好消息,道是在东京城往南不远的河边田庄,发现了煞气残留的痕迹,应该是自此地停留过,然后又转移去了更隐蔽的地方。
再有一两日的工夫,应该就能找到了。
钟鹤青接到消息,去看了权琅一回。
之前问及他半妖灵兔失踪的事,原本权琅只以为此事同先生的死无关,却没想到寻找真凶的关键竟然就在此处。
“若他们只为了要除掉我,就放出煞犬撕咬杀死了先生,他们未免也才太恶毒了”
只是少年说着,眼眶骤然红了起来。
“先生本不该这样死去,是我连累了他”
少年发出痛苦的低吼。
钟鹤青从旁看着,轻叹了一气。
“并非仅是如此,杜老先生的死还有旁的原因。”
“是什么”少年急急问了过来。
但钟鹤青还未开口,廖春忽然跑了过来。
“坏了少卿,宫里方才下了令,让大理寺立刻结案,不得延误。还道、还道”
廖春干咽了一口,看向牢笼里的少年,满口难言,却不得不道。
“还道犬妖既已认罪,便要正法人前,以安百姓,行刑时辰是明日午时三刻”
明日午时三刻行刑。
安三娘听到消息时,几乎昏厥了过去,怀琳亦脚下打晃,脸色惨白。
但眼下再没有什么可做的了,除了找到煞犬,摆出最关键的证据逆转人皇之命。
凡间道录院会同捉妖师在寻,妖界安三娘和邻里亲友亦在找,都还没有找到煞犬藏匿之地。
就在这时,熊坊主突然让狐役前来传话,说让安三娘再等上一夜,明日他会借来一宝,必能寻到煞犬。
这消息仿若安心之丸,九姬实在没想到,那看起来欺软怕硬的黑熊精,竟会亲自替一个坊内少年借来法宝。
翡翠琼木上琼楼玉宇的光亮,倾泄在拥挤歪扭的坊间巷前。
若是东京妖坊仍旧在翡翠琼木下该多好,九姬甚至不能想象,熊坊主同这一坊的妖众们日子该过得多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