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春赶忙让人把两家从前的事都打听了来。
“薛繁发迹是这几年的事,而薛繁少时家境不好,他母亲带着他改嫁给了码头工,薛繁只能在码头做粗活,但他天资聪颖,被杜老先生发现是读书的苗子,便跟着老先生读上了几年书。”
但薛繁中了秀才之后仕途不顺,终止了学业开始养犬,因着也同杜老先生没了联系。
正是因为虽居同城,杜薛两家却从不联系,大理寺之前多番查问都没查到这一点。
反而这段沉寂许久的关系,却在混乱的谣言声中,自己浮上了水面。
廖春忍不住道。
“少卿这流言之计,起效了”
他说着,才见少卿放下了手中的笔,眸色回缓。
“那就盯紧这薛三郎。”
“是”
廖春快步去了,钟鹤青指尖在桌案上轻敲了两下。
先前更多地将视线放在了奉玉长公主和东方炜母子身上,对薛繁着意不多,没想到真正出了问题的,是这位薛举人。
翌日早间,钟鹤青刚到大理寺,就看到了两眼发亮的廖寺丞。
“寺丞做完没睡吗是愁子女多了在东京住不起房的事”
钟鹤青这么问,廖春无奈地笑出了声来,“少卿休要取笑下官了,自然不是此事”
他说着,附到了钟鹤青耳畔。
“大人让盯着的那薛繁,果然很有问题”
他说薛繁这几日都闭门在家,连平日里最喜欢去的他自家在京郊的马场也不去了,在家闷了几日,流言越来越盛,他忍不住让小厮去了杜家打听,不想杜秀转身找上了门。
薛繁根本没敢见,连忙让人把杜秀才打发走了。
送走了杜秀才,他便暴躁了起来。
廖春派出去的人回禀,昨日晚上薛繁先后打了两个婢女,然后去酒楼叫了一桌席面自用,吃到一半却发起酒疯来,一把把桌子掀了,饭菜酒水洒了一地,阖府上下战战兢兢一整夜。
廖春道,“薛家近来什么事都没有,薛繁上个月还刚纳了一房小妾,日子舒坦的很。自咱们散播消息之后他脾气便阴晴不定,昨晚更是忍不住发了酒疯。”
说着,廖春抬头看向自家少卿。
“您说”
他却见少卿只微微笑了笑。
不用多说了。
真正的凶手,或许已经自己出现了。
大理寺另寻凶手的消息在东京城内外飞了几日,各种猜测真凶的传言都冒了出来。
可巧官家这两日病倒了。
官家身体本就不好,显王又太年幼,眼下早朝都两日没开了,显王侍疾身侧,满朝都已龙体安泰为重,妖案到底如何定案,一时倒无人催促。
但薛三郎闷在家中实在闷不住了,忍不住又去了东方炜府中。
东方炜见了他便面露不快。
“这点事就沉不住气难道大理寺还上了你的门了”
薛繁说还没有,“可现在到处在传闻真凶,就有人说,说我在京郊马场里养了不少烈犬,那些犬是用生肉养大的,说不定撕咬了那老头的就是”
没说完就被东方炜打断了去。
“这是从哪传出来的”
街巷坊间的流言要如何才能考证出一个出处
薛三郎摇头,“我不知道,但也有人说,我那些犬其实都是替贵人养得要不、要不那个打死烧了算了”
“你敢”
薛繁的话戛然止在了东方炜冷冽的眼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