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说,见郎君低沉的神色缓了些许,不免松了口气,又道。
“兴许过个年,娘子就消气了”
观星没说完就捂了自己的嘴,
救命,他在说是什么
“郎君千万别听奴才胡说,奴才没说是您活该,也没说娘子已经厌了您哎呀,奴才只是”
这次不必他自己打断了。
钟鹤青已经走到了书房门前。
他声音低如浸泡在山涧的秋水之中。
“我都知道了。”
他低低说了这五个字,便将自己关进了书房里。
观星的话止在了书房外。
整个书房像一个从里面自闭起来的箱笼,观星在门口抓耳挠腮,试着问了几句送茶送饭的话,里面都毫无回应。
整整一个下晌,书房的门都没开出一条缝打开。
眼见着日薄西山,庭院昏昏入夜,书房里挑起了蜡烛,观星实在忍不住。
“郎君忙了一下晌累了吧”
“这会风正好,您要不要出来走走吧”
“奴才让灶上做了您爱吃的清淡小菜粥水,您多少用点吧”
可他问了半晌,书房只传来三个字。
“不用了。”
深夜漆黑不见五指的巷中,仿佛有什么藏在黑暗里让人看不清,挑起油灯向黑巷里照去。
突然,黑暗中亮出一双赤目猩红的双眼
惊叫声下,油灯砸落地上,咕噜噜滚了出去。
灯火未灭,照亮暗巷
血泊里躺着浑身血肉横飞的老人,而老人身上趴着一个健硕的“人”。
平地忽的起了一阵风,不知从何而来的落叶从巷中盘旋卷起。
那“人”忽的转头看来,猩红的眼睛下长毛遍布,突出的吻下,獠牙煞白尖利。
九姬一下醒了过来。
她这是做了什么梦
九姬坐了起来,撩开了床帐。
本想着从午间睡到傍晚,应该能恢复不少了,这会往外看去,却见外面天似蒙蒙亮。
难道她一觉睡到了翌日清晨
晨起的空气仿若被井水镇过一般,九姬下床给自己倒了些茶水,刚有些动静,金娘子便从外面问了进来。
“是娘子醒了吗”
九姬应了一声,
忽的听见金娘子同另外的人说起了话来。
“郎君,娘子刚醒过来。”
话音落地,金娘子推开了房门。
九姬转头向房外看去,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尚在梦里。
男人还穿着昨日的墨蓝色锦袍,整个人也如这间锦袍一般,仿若无星无月的夜空,只有暗淡的些许光亮。
“你从昨日下晌,一直睡到眼下”
“嗯。”九姬谨慎地点了点头。
她也没想到她睡这么久,这位钟少卿不会起疑吧
九姬想着要不要改口说中间醒了一阵,却听见他转头叫了金娘子。
“去把郎中再请过来。”
又请郎中
凡人一点小伤,这么兴师动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