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再不言语,又同街边的生人有什么区别哪怕同睡一张榻上,也不互相识。
她不紧不慢地等着他,倒了杯凡人常饮的碧绿茶水小啄起来。
这次,他确实没再继续装哑巴。
他看着她在窗下,慢吞吞地饮着茶,终于开口道。
“你不必去前院暗示我,我应下的事情会记得。”
男人声音沉沉如没海底。
说完,便满脸被人欠了钱似得,压着眉往里间换衣。
九姬
首先,她去前院暗示这种事,他是怎么联想出来的
其次,他应下过什么
可惜九姬只是九姬,不是新娘唐亦娆,他和唐亦娆间有什么约定她不清楚。
她不便问,反正知道他不怎么待见他的新婚妻子也就是了。
可他不待见,这会又进了里间换好了衣裳,坐在床边隐有不耐地向她看来,是什么意思
香炉里燃起了浓密的甜腻香气。
九姬并没因他的态度有什么不快,只觉有些凡人真有些古怪的意趣。
她将手边的茶水饮尽,照着他的意思也到了床边,见他躺进了帐子里,她也褪了外衫进了帐中。
凡人的情绪复杂得,实在令深山修行的妖难辨。
九姬好奇地转头向他看去。
没有龙凤喜烛的高光,帐内更加黑暗,只凑着月亮溢散的光亮,细看到他高挺的鼻梁上,有一节小小的驼峰,令他本就棱角分明的侧面,更添棱角之感。
九姬悄然打量着他。
可他却沉默地解开了自己的衣带。
九姬讶然眨了眨眼,不等她有所反应,他已转身而来。
比之新婚那晚,今夜的钟少卿显然更加沉默。
一下深似一下,似乎寻求快速地解决,却偏不能迅速完成。
九姬浑身发热,发丝在他的冲撞下散落又相互缠绕,汗珠浸在发丝里,湿了个通透。
而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地和缓之意,九姬腰间发酸起来,上一次的奇妙感觉也在他的不耐下消失殆尽。
她不适地想要开口说句什么,但男人终于结束了这沉闷的时刻,在一声低哼声中,九姬抬头看去,他额头有汗珠滴答落下,而他撑臂而起,呼吸粗重地穿起了衣裳。
九姬腰间的酸胀到了极致,两腿则隐隐发疼。
她忍耐着,暗暗调息了一番,也缓缓坐起了身来。
她一动,不小心碰掉了被挤在床边的枕头。
枕头落下,恰落在了男人的脚边。
九姬伸手去捡,不想没有碰到枕头,却碰到了骨节明晰的滚烫手指。
月色下,他神色似乎微怔。
但下一息,好像是被什么令他嫌弃的物什碰到一般,瞬间收回了手。
九姬愕然。
可他却同新婚那晚一般,再没多言一句,也没多看她一眼,大步离了去。
步子带起细风,又在反手重重关上门的时候,骤然停止。
九姬看着咣当作响的门,缓缓皱了眉。
东京城,外城平角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