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了口气,肩膀下落,“说实话,这几天我一直在等,等你什么时候把签好的离婚协议递过来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想的,这几天又是什么意思。”
“离婚协议为什么会这么想。”
她转过身,孟恪正垂眸看着她。
“只是一种感觉。”
李羡很平静,情绪薄瘦,身侧汽车穿行,明橘色在眼梢一闪而过,陷入雾蓝。
她或许纤微,但很少有易折的脆性,但这样的瞬间里,身上流露罕见的脆弱。
如果必须面对选择,你会选我吗。
孟恪无端想到这句话。
偶尔有车驶过,轮胎碾压地面发出连绵的嗤声。
李羡看着孟恪的面庞,他眸色太深,忽闪过一些痛觉,微敛目光。
她怔忡,恍惚这只是错觉。
“我没有那样的打算。我在找一个平衡的契机,可以回到从前。”
“可时间是单向流动的。”李羡轻声,“我已经不是曾现棠了。李羡什么都没有,总不能把最后的自由交出去。”
沉默一霎。
“那我换种表达,羡羡,我不打算离婚。婚约结束的事没有当下没有告诉你,是因为连城和卫城很多事情暂时没有处理干净。”
走到车边,孟恪两步过去,拉开后座车门,躬身俯进些,随后怀里多了一捧花。
橙红调的一簇,金属饰品微微折光。
“至于这几天去接你,意思很简单,我想见你。”
怀里抱了捧花,不大方便开门,钥匙抵着锁眼摸索好一阵,终于捅进去,李羡拧开,推门进去。
她扶墙,脚后跟抵着蹬掉脚下板鞋,换了双拖鞋。
弯腰时散落的头发摩擦包装花束玻璃纸,发出窸窣响声。
她环顾四周,找不到可以放花的地方,就这么放在地上。
走进卧室,放在桌上的电脑传出代芸的声音,“回来了,羡羡”
刚才两人在开视频会议,中途代芸去哄孩子。
“嗯,刚才丢垃圾去了。”李羡收拾桌子。
代芸那边响起手机铃声,她看了眼,立马挂断,“啊,好烦啊,那个女人。”
“什么”
“就是一个厚脸皮的亲戚。”代芸抱怨,“上次周岁礼你记不记得橙橙爸爸的朋友也过来了,那个气场一看就身价不菲啊。这位想攀高枝,缠着我们问联系方式。橙橙爸肯定不会透露,所以她纠缠我,好几天了,烦都要烦死了。”
李羡垂眸,淡声说“是吗,这朋友这么大的魅力吗,听说离过婚。”
“你也知道呀”代芸惊讶,“我还是听橙橙爸提起的呢。据说前妻是出了什么问题他几任未婚妻都是富家千金,怎么可能看上一个没背景的小主持人,虽然她确实漂亮,但是再漂亮也只能做三。”
这话刻薄,却也是实话。
“万一真嫁进去了呢”李羡托腮。
“真嫁进去你把我难住了。”代芸抓了抓头发,“真嫁进去,她应该也没有任何底气。豪门不是谁都能待得下去的。”
两人回归工作话题。
大约半小时,终于收工。
李羡起身去上厕所。
客厅空间狭小逼仄,门口的花格格不入。
这是一束明媚的花,她只认得重瓣郁金香和白色铃兰,花枝郁郁葱葱,金属项链缠绕,若隐若现,粉紫两色水晶珠挂在淡粉小花旁;主枝花茎上是两颗银青玉耳环。
戳在包装纸上的紫色珐琅耳钉、别入叶片的蝴蝶胸针、作缠绕丝带的发绳、手链
孟恪的意思很明显,给她不用思考是否应该接受的理由。
因为这些全部都是她留在连城,没来得及带走的首饰。
李羡抱花回卧室,挨个将这些首饰拆下来。
最后在没有开放的花苞里发现一枚的戒指。
熟悉的、款式简洁低调,碎钻微闪的戒指。
她按住心口的位置,蜷腿,埋头将自己缩成一小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