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恪手掌太大,骨节修长,手背青筋微突,显得她忽然暴露的脚掌小巧白嫩,只有几条纵横的青紫血管和鞋口位置一块圆形破皮。
他低垂眼眸,从包装盒里磕出只棉签,抵住掌心折断一端,深色的碘伏液体从另一端渗出。
他捏住棉签轻擦她的伤口。
李羡有点紧张,棉棒接触到伤口的瞬间抓紧了裙摆。
孟恪睇她一眼,擦拭的动作放轻一些,“疼么。”
李羡摇头。
她嘴巴微鼓,犯错后有些尴尬地小孩子似的,轻声道“对不起。刚才冲进来很失礼。”
孟恪捡起创口贴,揭开包装纸,贴她伤口的位置,拇指指腹轻轻捺过,理所当然藐视规则的口吻“不用道歉。敲过门了不是么。”
李羡对上他的视线,想笑又没笑,“我今天在路上听说一些传言。觉得自己应该问清楚。”
今天一时间接受太多消息,她难以消化,但至少要将这件事问清楚,否则疑心的种子埋下,她怕自己要难受好一段时间。
“做得很好。”孟恪说。
“至于葛琦这件事,暂时还不适合公之于众。最快下周一,会有消息爆出来。”他拾起高跟鞋,将她的脚尖抵进去,轻轻带上后跟。
李羡撑手支住身子,将小腿从他身上移开,放回地面。
她有点好奇“什么事”
孟恪有心逗她,“另只脚呢下个周就知道了。”
“这么神秘那只鞋合脚,不磨。”她咕哝。
“无非是些利益纠缠。张俊路子邪性,早该出事了。”孟恪将碎屑垃圾丢进垃圾桶,抽湿巾擦手,看向桌上文件,“里面提到几个新媒体工作室,感兴趣的话可以看看。”
“看什么,我又不做这个。”李羡低头,赌气似的。
“不想做还是不会做”孟恪含笑,几分揶揄,倒比直接递来一个台阶更自然。
李羡终于也忍不住翘起唇角,又抿唇压下去。
她俯身拿起文件,里面是一些股权转让资料。
安静下来,后背支撑自己那股悲愤消失,绷紧的身体终于感到疲惫,瘫靠沙发,被吹到鼓胀的气球仿佛终于偃旗息鼓。
“都是做短视频孵化的。”李羡盯着手里的文件,“更像”
孟恪“嗯,只是签约代运营。规模不大,运作还算成熟。”
“我能怎么做”
“投资你认为有潜力的博主,或者单纯扶持自己喜欢的。”
李羡轻轻歪头,看着他,意思是做这个干什么。
“玩玩么。”孟恪说。
李羡知道他是有意无意地在丰富她的人生。
况且这个方向,她没有理由拒绝。
“谢谢。”
“不客气。”孟恪学她略微生硬的语气。
李羡脸颊发烫,看了眼时间,将
水杯和文件放回桌上,撑手起身。
“快到你了么。”孟恪看向挂钟,跟着起身。阴雨天气膝盖隐痛,他单膝用力,虽然走路时看不出,起身时不能很利索。
李羡注意到了,很快又移开视线。上次在慕尼黑也是,他不提,那么她不会问。
每个人都会有那么一些隐秘的、难以启齿的过往或故事。
这个结束之后还有一个歌舞表演。”李羡说,“我还要再看看词。”
“嗯主持词”他拾起桌上资料,似乎有些意外,回头看她。
“对呀,万一忘词了岂不是要在台上罚站。”
“那就随便说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