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间书房灯光从敞开一半的门缝中倾泻。
孟恪走过去,敲了敲门。
房间里的人轻声“请进。”
书房多了张矮棋桌和地毯,李羡席地而坐,看着手里捧的书,等他走近了,才抬头看过来,“有什么事吗”
孟恪垂眸,棋盘散落黑白数子,她手里棋谱被荧光笔划得色彩斑斓。
“没事。过来看看你。”
李羡心念微动。
“陈姐说你今天累了,晚饭也没吃多少。”
“嗯,今天跑了两场采写。”
“这么累还亲自下厨。”
孟恪俯身将她手里的书抽走,翻了翻,她疑惑,他说“这本不好。”
李羡仰头看着他。
“想学就找个老师教你。”
“嗯。”
掌心空了,不大习惯,她低头,将手搭落大腿侧,指缝摸索裤线,“今天惊蛰,适合喝鲜汤。好喝吗”
孟恪顿了顿,似乎在衡量,她盯着棋盘上环绕焦灼的黑白棋子。
“味道够咸,也够鲜。食材处理得都不错,今天喝刚好。”孟恪语气稀松平常。
她无声地松了口气,从棋奁中拈起一枚黑子。
“怎么想起学这个了。”孟恪问。
李羡思忖酝酿片刻。
“那天看你跟楼叔对弈,感觉很有意思。”
孟恪看着她。
“据说围棋里常常会遇见自己的棋被对方包围的情况,只有逃子应对。”她说,“有种技巧叫往有自己棋子的方向逃。”
孟恪低笑一声,俯身将她指尖这枚棋子掠走,哒地一声,搭落棋盘。
“需要自己的棋子做什么”
李羡仰头
看着他,“我想问新恒企划部最近有没有投广告的意向。”
孟恪淡然,提裤腿蹲下,“可以有。”
她顿了顿,“不是一定要投的意思,只是留条后路。”
“投哪不都是投么。”孟恪没看她,捏起一枚白子。
“最近做节目遇到一点困难。”李羡说,“华冠集团在向台里施压,希望我们帮忙消解关于市西野生动物园的舆论。我希望可以不被影响。”
孟恪不做声地将视线扫过来,唇角勾起,眼底多了几分审视意味。
李羡垂眸,“虽然不想这么说,但事实就是权势造成的障碍只能由权势清理。”
孟恪眉梢轻挑,微笑道,“梁家那个华冠么”
“是的。”
“我会叫周楚跟对方聊聊。”
李羡顿了顿,没等到他的下文,“就这样么这么简单。”
“钱能解决的事,不是最简单么。”孟恪不大在意,抬眼指向棋盘,“这个,真想学”
李羡犹疑一瞬,点头,“嗯。”
“叫楼叔给你找个地方好好学。”他撑手起身,走到门口,想起什么似的,顿下脚步,回头确认,“明天休假吧。”
“嗯。明天的酒会,我知道。”
孟恪颔首,“早点休息。”
他转身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