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是栋半独立别墅,楼下有个婆婆,收到委托照顾李羡。
婆婆说法语,讲英语又带着浓重口音,李羡打小学的是哑巴英语,经历几次失败的交流后,就不大下楼了。
时差缘故,她把日子过得颠三倒四,孟恪早出晚归,顾不上她。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第三天下午。
孟恪提前回来,李羡正窝在壁炉旁边打盹,被他推了推手臂,才醒过来。
“嗯,嗯”她抬手揉眼睛,“这么快就天黑了”
“下午两点。”孟恪半蹲在她身边,“睡醒了么。”
“不睡了。”话是这么说,她没什么起床的意思,看上去不情不愿。
闭上眼睛又眯了会儿,她挣扎起身,睡得太久,胳膊压麻,孟恪伸手叫她扶自己借力。
沉默片刻,像是对峙。
李羡整理心情,“你空了”
“下午有点时间。”孟恪起身,顺便将她拎起来,“明天下午飞慕尼黑。”
“嗯”
“趁离开之前做点正事。”
李羡整个人怏怏的,并没有提起兴致。
孟恪耐着性子解释“迪奥的团队稍后会带衣服进来,你挑一挑,叫他们定做。”
听见这句话,李羡微讶,“现在出发”
孟恪随手一指,“门外等着呢。”
见她清醒过来,孟恪转身走去虚掩的门边,交流两句,门外几个人抬衣架进来。
服装团队大约七八个人,为首的是个个子很高的金发女人,颈上挂了皮尺和鼓鼓囊囊的三角形牛皮袋。
她们带来两个衣架,大约三十套衣服,从套装到礼服裙,逐个揭开外包装,翻译说这些衣服都是还没上发布会的款式。
挑衣服量身材持续了
整个下午。
衣架撤走,公寓恢复空旷静谧。
李羡去卫生间,洗手时发现自己的唇角一直保持着笑意,几乎有些酸僵。
水龙头涌出的水冰凉,她清醒过来,擦了擦手,走出来,客厅不见孟恪身影。
这里房间构造奇特,每道墙至少两堵门,不用的那堵会被用来放柜子,搁置花瓶,或者干脆锁起来做装饰。
比如这间卧室跟隔壁相邻,地上放了张床垫,隔壁门框后是沙发茶几。
李羡蹬掉鞋,跪坐床上,挨着镂空方格的门去看孟恪,他坐在门边的单人沙发上,在看手机,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慵懒地伸直长腿,高定西裤的裤腿垂落。
她敲了敲门框,孟恪看过来。
“饿不饿。”她问。
“还没到饭点。你饿了”
她摇头。
“那就晚点吃。”孟恪看手机。
片刻,他没抬头,“怎么不过来。”
李羡“你本来就是带我来做衣服的吗”
“有这个原因。不是喜欢迪奥的衣服么”
“喜欢是喜欢,但是你怎么知道”
印象里衣橱里虽然有不少这牌子的衣服,但她几乎没穿过。
“衣架上你试过最多的是这个。”孟恪接到个电话,起身去窗边接听。
李羡脸颊腾地发烫,原来他知道。
年初那几天他不在家,她多次偷偷锁门,将自己关进衣帽间,将所有衣服取出来一件一件试穿,首饰一件套一件地往手腕脖颈戴,直到每走一步都如鸣佩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