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给她煮了一壶橘子皮姜茶,暖暖地捧在手里,她笑吟吟,“谢谢陈姐。”
陈平笑说“都是先生嘱咐的。”
陈平希望主人夫妇和睦,李羡知道这心思,笑了笑,只当羞赧。她小口喝着热腾腾的姜茶,抬头望出去,窗外雪花变得细密了,铺天盖地织成一张鹅绒毯。
清晨山上雾蒙蒙,前几天新下了一场大雪,到处银装素裹。
汽车车轮碾过柏油路上融雪洇湿的痕迹,树梢轻颤,积雪滑落。
车停下来,司机下车,将车门拉开,孟恪从躬身后座走下来,望了眼这间小洋楼。
进门时正巧遇见厨娘拎着菜篮子进厨房,看见他,“孟先生回来了。”
孟恪颔首。
早就等在一边的陈平迎上来,倒了杯热水,接过楼叔手里的外套,挂起来,问孟恪“还不到七点,您要不要回楼上休息一下”
拎着箱子回到楼上,陈平轻手轻脚打开客卧门,“羡羡还睡着呢。”
孟恪跟在后面,“羡羡”
“就是太太,先生。”
“嗯。”
行李箱滚轮发出细微的轱辘声,孟恪走进卧室,看了眼床上软被中间凸出的轮廓,“先放进去,找时间收拾。”
陈平应了,脚步轻了又轻,出门时悄无声息地带上门锁。
卧室窗边多了张美人榻,上面放着抱枕,孟恪没上床,将抱枕捞起来,丢一边,坐了上去。
木质椅腿跟地板摩擦,吱呀响。
床上的人不耐烦地呓语,翻了个身。
孟恪躺下,跷着二郎腿半睐,半晌,扭头看过去。
窗帘折了一个角,初升的日光映进来,女人捂在耳朵上的两只手滑落眼前,权当眼罩。
前几次同床共枕,她每天早上也是这幅酣睡模样。
他早起换衣服、洗漱,她听见动静,翻个身,继续睡觉,等他出来,她已经用枕头罩住自己的脑袋,到点后,不情不愿地爬起来。
孟恪单脚踩在地毯上,摇椅摆动,吱吱呀呀,走线精良的裤脚跟着晃动。
床上的人再次翻身,抽枕头盖住脑袋。
他垂眸,勾在脚背上的拖鞋啪地掉落,砸得地毯一声闷响。
这几天孟恪出差,李羡难得睡懒觉没人管。她在做梦,梦里困倦异常,却被拉去上课,她说不去,同学的脸闪现床边,拍她栏杆,她困得生气,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啪地拍响枕头。
手掌震得生疼。
她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山顶别墅的卧室里。
冷脸峻眉地翻个身,往身旁看一眼,继续睡觉。
不知道睡了多久,李羡从睡梦中惊醒。
刚才美人榻上那是谁
孟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