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了一下,仔细看了看宿云的脸,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半晌含含糊糊地道“刚来不久。”
宿云叹了一口气,“这儿真好啊,有山有水,跑不尽的猎物,房前屋后还能种种菜什么的,不用担心随时出事。”
姬时心里那点别扭立刻散去了,这话和她很有共鸣,她笑着点点头,看着忙活的众人,也感叹道“是啊,虽然总是有些烦心事,但这里真好。”
她把手里的水喝完,碗小心地放在松软的地面上,这才拍拍屁股起身,又去搬砖了。
宿云坐在地头上,心情是从未有过的开阔,并不知道自己即将过上脚不沾地的忙碌生活,她还在畅想着放下仇恨,归园田居。
好吧,放下仇恨是不可能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宿云又看到了杨慕,二十几岁的青年在她眼里还是个孩子,她也算看着他长大,当时杨家一家赴死,她伤心许久,并不知道杨慕没死,还被投入官坊,遭遇了那么多折磨。
周期只是个刚满十岁的孩子,官坊的存在再丧心病狂,也没有那个本事让十岁没长成的孩子接客,可杨慕宿云都不忍想下去。
被救出来之后,杨慕几乎就没说过话,总是沉默着跟着她们逃亡,偶尔有那么一两次,大约是觉得到绝境了,他想留下来等死,都被宿云严厉斥责,硬生生将他带到这里。
周期和杨慕经常待在一起,这孩子总是偷偷过来说,慕哥又躲起来哭了,可每次宿云想去安抚他时,杨慕总是一副没哭过的冷漠模样。
宿云每次见到杨慕,都有种从心底里透出来的沉痛,她甚至想让五娘娶了杨慕,她对五娘提出来的时候五娘没有拒绝,但只和杨慕提了一次,他就发了疯似地要寻死,吓得老人家不敢再提一个字了。
姬时顺着宿云视线注意到了那个满脸沉郁的青年,这种状态她再熟悉不过了,末世里有很多人都是这样,持续一段时间后,忽然有一天就听到了他们去世的消息。她立刻走了过去,拉着个凳子坐在了杨慕身边,就这么盯着他看。
杨慕并不管她,该吃吃该喝喝,外人看来大约只是个格外话少的年轻人,但姬时看了他半晌,发现他一个眼神都没给她,这状态已经非常非常危险了啊。
姬时忽然拍了拍杨慕的胳膊,笑着问他,“年轻人,我看你骨骼清奇,是个修炼的好材料,要不要拜我为师,学些本事,为自己报仇雪恨”
杨慕的视线第一次落在了姬时身上。
未来纵横大陆的冰雪剑皇略带几分犹疑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