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瞳黑亮,鼻梁细直如玉,笑时清润温雅,不笑的时候还有几分出尘的风姿。
哪怕是单独看脸,也不难理解天子为何会喜欢上他。
“啊”江玉珣完全没有料到庄岳竟会问自己这个。
他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相比起被礼法规束的后世,大周民风要更加开放。
甚至于它所处的时代,本就男风盛行。
或许身为朝臣的庄岳早就见怪不怪了。
见江玉珣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已经花费大量时间消化了这个消息的庄岳索性在田间直截了当道“陛下可有逼迫你什么”
他的语气稍有一些沉痛。
逼迫在背后听着的庄有梨突然替江玉珣脸红了一顺,并欲盖弥彰的像一旁看去。
庄岳曾多次向江玉珣教授“为官之道”。
而此道的重点便在于多与天子联系,与他走的越近越好。
但他却怎么也没想到江玉珣竟和应长川近到了如此地步。
江玉珣赶忙摇头“没有,世伯不要胡思乱想。”
“那你呢”庄岳又叹了一口气,神情也变得有些沧桑,“你是喜欢陛下的人,还是喜欢天子的身份”
庄岳虽官拜九卿,但是出生于底层的他说起话来也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田间只有他和江玉珣还有庄有梨三个人,庄岳索性直接问了。
听到这里,刚才还在脑补奇怪画面的庄有梨终于担忧地看向江玉珣。
江玉珣则在此刻攥紧了手心。
他明白庄岳的意思。
“皇帝”这两个字自带刺眼的光环。
在庄岳看来,年岁尚轻的自己很可能分辨不出喜欢的究竟是应长川这个人,还是他那无法令人拒绝的身份。
江玉珣本应该回答庄岳的问题才对。
但听到这里,他的鼻间突然一酸。
自己与应
长川的关系如此特殊。
若庄岳不是真心把自己当做家人看待,那么他知道这一点之后只会欣喜若狂,并叮嘱自己小心保持这段关系。
可是庄岳却在第一时间提醒自己,一定要看认清内心的想法。
春风吹过田野,带来一阵草木的清香。
庄岳的这番话忽然让在这个世界漂泊了好几年的江玉珣生出了难得的归属感。
他在这个世界早已有了家人。
江玉珣还未回话,先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见状,向来最听父母话的庄有梨不由着急道“爹你别这样给阿珣说话。”
庄岳也意识到自己语气稍有些生硬。
他移开视线,朝着麦地中央看去“你这个年纪,就算是分不清喜欢的究竟是什么也正常。但切记,陛下身份特殊,你千万不能将他当做寻常人看待。免得”
免得想要脱身时难以脱身。
还不等庄岳话音落下,几人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水声。
清澈的河水顺着长渠而下,涌入了麦田之中滋润了干渴半春的田地。
不远处正是平行于怡河修建的大型灌溉渠。
如今直接开挖而成的灌溉渠已经投入使用,宽约六丈的灌溉渠两边布满了窄窄的长渠。
这些长渠如毛细血管一般包裹着怡河平原,滋养着大片大片的平整麦田。
长渠最宽处虽还不到一尺,但其中却设有闸门、闸墩与闸槽。
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小小的闸门上还装了可以升降的木质闸板,不远处的农户正通过这道闸板控制着灌溉的流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