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应该搭在木架上使用。
没举几刻江玉珣的手臂就犯了酸。
他的手不由上下晃动,望远镜也跟着一起摇了起来。
dashdash一半是不由自主,一半是故意使坏。
在他这种现代人看来,这种原始望远镜绝对称不上好用。
江玉珣相信只要自己多摇两下,被晃得眼晕的应长川便会自觉将望远镜接到手中。
但江玉珣竟然忘了一点应长川的脸皮比他想象中还要厚。
“爱卿别动。”
应长川的声音自江玉珣身边传了过来。
说话间天子终于抬起了手,可他并没有接过望远镜,而是轻轻地扶住了江玉珣晃来晃去的手腕。
江玉珣
温热的指腹正好搭在了他被秋风吹得寒凉的腕间。
连带着脉搏也被困在了应长川的掌心。
江玉珣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而应长川则如没有察觉到他的小动作一般垂下眸,顺着水晶目镜看向远方。
天子眼前突然泛起一阵粼光。
这是城郊不远处的燕衔湖。
虽已有心理准备,但看到眼前这一幕应长川的心间仍不由为之一荡。
北地草木稀疏,沙地一马平川。
此物若是能运用于军事,必将为大周再添优势。
不过瞬间,应长川的心中便已经有了计划。
就在他打算起身将望远镜交还给江玉珣的那一刻,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清润的声响“陛下看到什么了”
江玉珣的声音很轻,如一片雪花毫无预兆地落在了应长川的耳朵上。
天子忽有些心猿意马。
“看到了燕衔湖,”应长川顿了顿说道,“还有我们住过的那座宫室,与满院的梨花树。”
他触着掌心的脉搏,微阖起眼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说“如今梨花树已经开始落叶,没了初春的风姿,若想去的话还是要等来年倒是溪水上的烟雾愈发的浓重。”
江玉珣不喜酒,但常常出没于酒坊的他,衣袖上却总是沾着淡淡的酒香。
这香气虽浅,却格外醉人。
“奇怪”江玉珣有些疑惑地喃喃自语道,“这望远镜怎么可能看到那么远的地方”
勉强看到燕衔湖水波的应长川忍不住笑了一下。
然而不等他再逗江玉珣两句,身边的人忽然不信邪地说了句“稍等,臣自己看一眼”
说着江玉珣便凑上前来,微微用力将镜筒放在了自己的眼前。
一心想要打假的江玉珣,动作幅度稍大了一些。
不等应长川松手站直身,如丝帛一般柔顺的黑发,便在这一刻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半披在背后的长发上还沾染着一点皂荚与草木的清香。
他本该在此刻放下望远镜再退后一步。
可应长川的私心却催促着他站在原地,任由江玉珣向自己靠近。
克寒的使臣已经带着茶、酒离开了昭都。
地平线那一头,北上的马驹早没了踪影,或许它们已即将追上同样去往北地的邢治的脚步。
更远一些的地方,第一批南迁的百姓也踏上舟船,奔赴未来的家园。
而江玉珣的黑发,则在这一刹轻轻地从应长川的唇边蹭了过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