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快就收完了”
说话间,众人忽然看到了士兵们手上的东西。
他们虽不认得推镰,但还是延迟反应过来原来陛下并不是真的让我们收麦啊
万幸,真是万幸。
庄有梨忍不住长舒一口气,如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坐到了田埂边“吓死我了差点就无法在陛下那里交代了。”
说话间他的嘴唇都不由颤抖了起来,面色更是苍白难看。
江玉珣走过去随庄有梨一道坐在了田埂旁,同时安慰他道“别怕,陛下并非真的要罚你们,况且他并没有传言中那么吓人。”
你看我,不但危险发言了那么多次甚至还在诏狱走了一趟,不是照样好好活着吗
谁知这一次庄有梨竟然慌忙摇头,并反驳道“真的有”
此时田埂边众人都在围观推镰,见没有人注意自己,庄有梨忍不住轻声说“你可知道去年俘虏的那几名折柔战士现在在做什么”
江玉珣想了想道“似乎全部向大周投诚了,如今正在军中教习骑射”
“对”庄有梨压低了声音,“那阿珣知道他们为何投诚吗”
江玉珣不由摇头“这个倒是从未听说。”
“来服麟军营地的路上,我听他们说陛下将那群折柔战士分开关押在圆牢之中,并派玄印监询问他们同样的问题。”
被关在“圆牢”中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大周官员听到这两个字,莫不心惊胆战、惶恐不安。
庄有梨一边回忆一边道“听完他们的答复之后,玄印监不置可否,更不作任何追问。只是向那群折柔人表示你的同伴说的可不是这样。”
明明正值盛夏,空气中满是燥热之意。
但说到这里,庄有梨却忍不住抱紧了手臂。
江玉珣顿了一下,忽然明白了过来
应长川此举是在暗示那群折柔人,他们的同伴早已选择了背叛。
这样一来,说了谎话的折柔人自然心虚紧张。
说了真话的又会补充更多细节,用来佐证自己的说法。
不远处忽然生出一道惊雷,大地随之震颤。
眼看就要下雨,田地里的麦子也被手持推镰的士兵割完,聚集在此处的年轻郎官们纷纷离开田地,快步向屋檐下而去。
就在起身那一刻,庄有梨一边拍打身上的灰尘一边忍不住“咦”了一下。
他看向江玉珣,并随口道“这些事郎官们都知道,想来也不是什么秘密。阿珣整天与玄印监在一起,居然没有听说过”
江玉珣不由摇头“的确没有。”
远方再次传来一声闷响,担心被雨淋的庄有梨已经登上了马车。
同时随口道“或许陛下不想阿珣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庄有梨的意思是应长川这是在注意形象
江玉珣的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啪嗒”细响。
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雨滴已将降下。
江玉珣连忙跟着庄有梨一道上车。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马车缓缓向前而去,离开了服麟军收割完的麦地。
劫后余生的众人在车上聊了起来,只有江玉珣一直看向窗外,并忍不住回想庄有梨方才的话应长川真的有在我面前注意形象吗
下一息,江玉珣的脑海中突然蹦出四个大字怎么可能
应长川这种人哪里会在意外人对他的看法
我又没向玄印监问折柔战俘之事,他们没事为什么要主动向我说天子的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