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好不容易睁眼,就看见他最在乎的小亲戚安安静静坐在身边看书,任由此地寒风不停的吹刮,扰乱小亲戚如诗如画一样的柔顺黑发,小亲戚也只是静静坐在身边,明显没有在看书,而是眸色清冷地想着什么。
在想什么呢
不会是感到愧疚吧
谢二爷一时竟是为心情低落的小亲戚感到难过,明明他自己被打了个半死都没什么感觉,家常便饭尔,可看小亲戚心疼自己为自己难过天啊,其实没必要的
谢二爷连忙吱声道“顾时惜。”
顾媻瞬间回神,看见草包醒来的这一刻,他想的是,还好自己一直坐在这儿,要是等小江去叫自己,哪来得及啊
“嗯”不过话说回来,顾媻突然发现谢尘总是喊自己的全名,不是顾时惜就是小亲戚,不像孟玉,叫得更亲近,周公子就更不必说了,也喊得亲近。
“别伤心,我经常被打,都习惯了,屁股上看着可怖,实际上一点儿事儿都没有,不信你看看,一层茧子,根本不痛。”少年道。
顾媻几乎被逗笑,说“茧子得有城墙厚你才不疼吧”
“有自然是有”谢二爷也笑,笑了两声,又疼得龇牙咧嘴,冷汗直流。
顾媻连忙皱眉道“别笑了,是不是还要再上药的”
说着,正要撩开谢尘的被子去看伤势。
谁知道刚才还大言不惭让顾媻看看的谢二爷这会儿满面通红,简直犹如被欺负的黄花大闺女,急忙拽住被子,低声喊道“不必不必,刚涂的”
顾媻把人当小孩,全然没意识到自己在这里也只是十三四岁的少年郎,且依旧俊美无双,惹人心慌。
见二爷死活不肯,顾媻也就放弃观看,转而帮谢二爷捻了捻被脚,说“那你再睡会儿,休息也是恢复的过程。”
“睡不着,告诉你个好消息,咱们可能要升官的。”
“哦”草包也能知道
“都这样,官场就这样。”谢二爷淡淡说,“我身边叔伯还有多些相熟的门客,但凡做出些政绩的,上头要重用的,都要先压一压锐气,或者考验考验心性,挺过去了,马上便能得到重用,咱们这不是一样的”
顾媻一时间只感受得到阶级的差距,他在现代念了十几年的书,纵观历史,才明白的道理,这些达官贵人的小孩子从小就明白。
“我兴许能捞个小将军做做,你过段时间指不定能当参军总管,也就是张合的位置,张合他老娘好像病得很重,军中都在说他时常忧心到夜不能寐。”谢二爷叹了口气说,“张合原来也是个重情重义的,我看他成天一张木头脸,还以为心也是木头做的。”
“母子连心,自己的母亲怎么能不担忧呢我想张先生每年随着老侯爷出征,他的老母亲恐怕也忧心到夜不能寐的。天下母子都是这样。”顾媻说着自己都不信的话,毕竟他是没感受过这些的,很多时候甚至偏激的觉得为人父母若是不相爱,真是没必要生孩子。
且有些做家长的,根本不配当家长。
这些话怎么好说在这名声重如性命的古代,这些话但凡被有心人听去,随便宣扬一下,他恐怕就是个不仁不义不孝的伪君子了。
毕竟古代讲究一个天下无不是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