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浑身一震,一时间哪儿哪儿都仿佛炸开了烟花一般,不知道眼前的顾时惜到底是什么意思,可好像即便没有意思,也无碍,孟三公子说“那自然是没有的。”
“那不就得了”少年找了半天,总算找到了自己的小马,这美少女战士小马在马群里还挺受欢迎,走哪儿身后都跟着几匹油皮华亮的大马,顾媻把小马拉走骑上去,其他马儿便只能受制于缰绳在原地走来走去,颇有意思。
孟三也骑上马,忽地问说“我要回城去,时惜你呢”
“我回营地。”
“指不定过几日再见时惜,便要叫一声顾参军了。”孟三公子笑说。
少年意气风发的挑了挑眉,说“开春科考后,我也得叫阿玉秀才公呢。”
“那谢二估计怎么也得领个一部之军了。得喊他小将军。”
少年俏皮道“不,还是喊二叔。”
孟玉只是这样面对面和少年说说话,都觉着快活不已,他甚至几乎也想要去往军营中,跟好友与时惜一块儿呆着。
可惜家中不许。
他的路与谢尘的路总归是不同的,谢家是皇室血脉,不管如何纨绔,总有个爵位撑着,他们孟家,世代为官,大族连绵几百年,从前朝一直到今朝,均是科举入仕,孟家从第一代孟高舍人开始录族谱起,出过三个丞相,八个翰林,十七个进士,二十多位县官,最辉煌的时代,一门四翰林七进士,被当世人传为佳话,就连他们祖宅祠堂上至今都还挂着当年皇帝赐下的牌匾世代忠良。
他前两个兄长已然入朝为官,从微末做起,要不了两年做出些功绩,便能朝中枢进发,他被先生压了几年,如今才考科举,缘由也很简单,是为了与兄长们区分开,免得朝廷觉着孟家人属实过多,影响兄长们升迁。
孟家有意要再创当年一门四翰林的辉煌,他必科举高中,日后不是直入长安为官,便是先到地方历练几年再调回长安委以重任,他的路,也是早早规划好了的。
可顾时惜呢
他看不透。
顾时惜好似当真对谢家的救命之恩感恩戴德,可他又时常看见少年的野心,那野心既不遮掩也不粉饰,但对于唾手可得的路又看不上,非要走一条曲折的路。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顾时惜才是顾时惜啊
倘若顾时惜和旁人一样庸庸碌碌人云亦云,他孟玉如何能像这般魂不守舍
孟三公子是从不曾否认自己的心驰神往,但也总没有什么好时机同时惜游玩约会,如今人在军中,他也不知多少天才能见一日,因此这会儿是真不想走,便道“我送你回去。”
“留步留步。”顾媻连忙拱手,说,“我要立即回营中,今日可招待不了你,改日,改日请你吃饭,我现在也有月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