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祝嘉会的父母给祝嘉会取小名“酒酒”的用意,是希望一家人的幸福可以长长久久,谁知后来命运弄人。
自他们过世,祝家都默契地不再唤她的小名。
祝嘉会感动地跟大家道歉,“对不起,是我任性了。”
“都别站在门口了。”祝艋让大家回屋,而后悄悄和祝嘉会说,“劳伦斯做了你最喜欢的蓝莓派。”
劳伦斯是祝家的白人妇人保姆,当看到祝嘉会回去的第一眼,也上来和她拥抱说,“再次见到你真的太好了小姐。”
温馨的晚餐,家人的陪伴,耳边都是欢声笑语。
回到家里的第一个晚上,祝嘉会感受到了浓浓的爱。
她被包围在这种久别的爱里,暂时冲淡了对沪城,对江敛的牵挂。
隔天,祝艋就返回医院进行复诊和康复治疗。
祝嘉会陪着他去,跟主诊医生进行了详细的交流后,得知祝艋的肿瘤分期还算幸运,是早期,如果积极治疗的话,应该可以取得好的结果。
只是祝艋太操劳公司的事了,放不下手。
在医院里都有处理不完的公务和文件,祝嘉会劝他休息,他却说闲不
下来,活着就得忙忙碌碌的才好。
祝嘉会拗不过他,只好由着他,自己尽量陪伴照顾。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祝嘉会逐渐回归了属于自己的生活。
朋友们知道她回来了,跟过去一样邀请她参加各种活动和晚宴。
她有时陪着祝艋治疗,有时和朋友们聚餐,每天都好像很充实。
可午夜梦回时,她还是会想起江敛,想起曾经在沪城的那段日子,想起离别前和江敛度过的那个夜晚。
再醒来时,会看着天花板发呆。
她换了新的手机号和微信,也重新添加了程璃。
程璃每天都跟她聊天,说公司的事,说江敛。
在程璃的口中,江敛和过去没有什么区别,每天去的比员工早,走得比员工晚,两耳不闻窗外事,整颗心都好像放在工作上。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的衬衫,越来越冷漠的感觉。
附偷拍照片一张。
我终于能进会议室开会了,跟着江总开会真的能学到好多东西啊。
又附照片一张。
祝嘉会就在程璃间断的话语里拼凑江敛的生活碎片,直到有一天,程璃忽然发来一段话。
今天我跟着周秘书进江总办公室,发现他之前放在桌上的那个相框不见了。
依然附了张偷拍的办公桌的照片。
宽敞的办公桌上,文件整齐摆放着,而之前放在电脑旁的那个相框的确不见了。
祝嘉会看着屏幕怔了许久。
忽地察觉到什么,她放大照片。
照片露出了半截江敛的小臂,祝嘉会放大才发现,不仅是相框消失,之前他戴在手上的那根手绳也没了。
如今他腕间只有冰冷的金属手表。
祝嘉会深知,那个曾经对自己说“你的心只能是我的,画的也是”的人,或许和相框一样
不见了。
那些与他打打闹闹撒娇的日子好像一下子就过去了很久。
久到祝嘉会有时快记不清江敛的样子。
祝嘉会没有回复程璃,她走出房间推开窗,看着窗外飘落的雪,伸出手去接,冰凉的雪花落到她粉色的手绳上,瞬间就融化不见。
多伦多今年的冬天特别冷,12月刚过了一半,已经下了两场雪。
而千里之外的沪城,也一样。
第一场雪早早地降临,气温比往年都低。
江敛上个月月底的最后一天没有像平时一样回杜雪青那边吃饭。
母子俩虽然在公司依然好似无事发生般维持着正常的交流,但一旦离开公司,江敛的冷淡更甚从前。
那天他没有去接杜雪青留下的那个信封。
杜雪青离开时便放在了他的床头,一放就是快一个月的时间。
没人动过,也没人敢动。
江敛对信封视若无睹,也似乎从没有过想要打开的欲
望。
祝嘉会的离开让江家大宅又恢复了过去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