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叛军攻击的号角吹响,顿时箭矢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袭入唐军的连营中,顷刻间偌大的天际已被密密麻麻的黑点布满,再而如雷雨飞瀑般迅速落下。
只盏茶时间,唐军大营四处便遭受了数万支羽箭的洗礼,满耳皆是箭支撞击栅栏的尖利声以及射入血肉的低沉声。
刘仁瞻早已在营中列出防御战阵,命人将军中所携铁盾一并取来,再高低层叠组成厚厚的盾墙矗立在四道紧要营门,其后布置着千名身着制式铠甲的长枪兵,伸出一支支明晃晃的枪尖正时刻预备着叛军冲击。
但密密麻麻的羽箭自长空中居高临下,盾墙虽然厚重,也难免有间隙之处,岂能处处抵挡,不到片刻,盾墙后已有躲闪不及的士兵挨个倒下,迸飞的鲜血瞬间将掩体后方的黄土,染成了诡异的暗红色。
见几轮羽箭下来,弓弩手的箭袋中已空了一半,而前方的唐军大营已然被扎成了刺猬一般,满地都是横七竖八的箭支,虽看不清唐军盾墙后死伤如何,李金全还是急不可耐地扬起手,示意停止射箭。
明汉荣愕然道:“大帅,为何停止射箭?唐军已插翅难逃,多放几轮,他们便没什么人手了,咱们再大军压上岂不痛快?”
“不必浪费羽箭了!”李金全沉声说道:“瞧见了么?我军箭雨何等密集猛烈,但仍有至少一半被那道盾墙阻挡在外,再多几轮只是耗费军士精力罢了!本帅倒是对这刘仁瞻心生敬佩起来,明知死地,仍坚守顽抗,既如此,便给唐军一个体面的死法!传令,步军全数冲阵,骑兵随后破营,日落之前结束战斗!”
“遵命!”
副将即刻传令,片刻后弓弩手缓缓后撤,后方的轻甲步兵已迅速压上,并在大军最前列横排结阵,手中兵刃纷纷擦得雪亮,在烈日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三声号响后,瞬间震天的喊杀声响起,乌泱泱的叛军士兵开始如黑幽幽的潮水般,杂乱无章地朝唐军大营压去。
冲在最前头的大多属于被迫从叛的清淮军,这些士兵无一不是土生土长的江淮子弟,心中哪里愿意与对面的唐军兄弟刀兵相见?
但纵是百般不愿,此时从叛已是事实,无退路可言,何况身旁还有李金全的督战队,谁敢贸然后退都是直接砍脑袋,只能干脆硬着头皮冲锋,但到了唐军盾墙之前,明显放缓了步伐,手中的刀剑挥舞起来也愈发迟钝。
而紧随其后的卫圣军右厢,这支以北人为主的李金全嫡系部队,领头的几名武将似乎看穿了清淮军士兵的心思,于是一声令下,军士们竟然开始猛烈地推搡前方的清淮军,很快一声声哀嚎响起,数百名清淮军士兵的血肉身躯,重重地撞击着盾墙,径直被唐军伸出的枪尖洞穿,大多死不瞑目。
此刻,隐于盾墙后的一众唐军将(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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