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见状闻言后已是盛怒至极,指着对面破口大骂道:“狗胆羌贼,竟敢卖恩媚众于此!牵我马来,我要亲自赴阵杀贼、杀,杀光羌贼!传我军令,阵前谁敢弃械走,必诛其满门!”
“陛下息怒、请息怒啊!此为羌贼奸计,正为离间上下,北面群徒已是惊惧丧胆,若仍威令吓之,只是逼迫群徒投敌。不如另遣一支人马于河口修造浮渡,接引群众南来,以慰群徒人心……”
眼见皇帝已经是暴怒失控,此间诸将也都心慌不已,那之前议事进言的徐远忙不迭入前劝谏道。
高洋这会儿却已经有些不辨是非了,闻听徐远此言,当即便夺过亲兵长槊,居高临下的遥指其人并怒声道:“那些狗贼军败,全都该死!你竟劝我分兵分势、阻我入阵杀贼,又存何奸谋?”
徐远眼见此幕,忙不迭跪拜在地,口中连呼不敢。而高洋视线又在诸将身上一一划过,凡其视野所及,诸将全都低下头来,不敢视线相对。
此时对岸敌军战鼓已经敲响,那急促的轰鸣声让高洋难以静下心来思索事情,只是当看到北岸已经多有军士丢下手中的兵器并循着魏军让出的路径走向战场未曾覆及的河口谷地时,他脸上便又忍不住的怒气翻涌,口中喃喃道:“这些贼兵,当真、当真敢临阵投敌……他们不畏我命?他们当真不怕……”
对于高高在上的人而言,向下感知乃是一种比较稀缺的能力,尤其是本就生性高傲顽固的人,更是难以获取这种能力,并且也不屑运用。
高洋习惯了对于国人性命生杀予夺,甚至都忽略了求生是人生而具有的本能与权力,当他见到战场上那些败军之众为了活命而丢下武器、放弃抵抗,一时间心中竟倍感不可思议,这些人怎么敢当着他的面做这种事情?
战事上的不顺已经让他倍感挫败,而今众军士当着他的面公然反叛,更是让他心生一种权威丧失的恐慌感。这种从心底里滋生出的恐惧感让他无从回避,脑海中不由得便涌现出各种加重他恐慌情绪的杂乱念头。
“平原王、安定王何在?为何迟迟不至?”
他视线环顾周遭,突然张口大喊道,并用愤怒指责的语气掩饰心中的慌乱:“莫非,他们也畏惧贼势,不敢来援?”
这指责多少有点没道理,此时距离他传令回援中军还没有过去太久,别部人马转移阵地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尤其贺拔仁所在的右路军眼下还在敌军侧翼交战,更难及时抽身返回。
但这会儿众将也都不敢为其申辩解释,有心思灵敏的这会儿更是趁机请求前往传令催促援军速至,以期能够暂时离开皇帝的视线之内,也算是不立危墙之下,以免遭受什么无妄之灾。
高洋不耐烦的摆手催促请命将领速去,当其视线再次落回北岸战场上时,弃械而走的将士又增加了许多,这不免让他心情更加烦躁,索性不待援军的到来便下令出击。
此时的战场上,魏军不过万余军众,数量上仍然不占优势。甚至一直到目前为止,北岸那些溃败之众数量仍然远远超过(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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