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衍数年前,便置办学府?请名师大儒教学,而其门生,乃是阵亡将士之遗孤!
呼吸间,嬴政有些口干舌燥,胸腔发热,恍惚而又震惊的看向白衍。
“白衍,此事速速与寡人细说!”
嬴政看着被自己一手一手提拔起来,并且为秦国立下赫赫功劳的白衍,第一次感觉到有一丝陌生,第一次有些捉摸不透这个少年。
置办学府!还是在数年前!
这是嬴政都从来不敢想象的事情,要知道,纵观天下,不是没有诸侯国想要效仿齐国,置办稷下学宫,但最终都不了了之。
无他,这其中耗费的精力,投入的成本,以及得到的回报,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诺!”
白衍看着嬴政上前绕过木桌,那婉如第一次见到自己,认识自己的眼神,连忙低头打礼。
“回王上,事情还要从士人焚书说起……”
白衍看着嬴政跪坐在旁边的木桌后,目光急切,神情却又十分震惊的模样,开口把昔日置办学府的起因、经过,以及昔日的担忧,最终的目的,全都详细的说出来。
“白衍,数年前,汝便已经察觉到,士族会通过士人,从而要挟秦国,甚至祸乱诸地?”
嬴政听到白衍的话,有些哭笑不得的问道,看着白衍,此刻嬴政荒谬的神情之中,目光却是隐藏不住的震惊。
也就是说,很早很早之前,白衍便已经预料到秦国会面临的处境,或者说是秦国的隐患。
“是!而臣思量过,昔日诸国效仿稷下学宫,招揽之学士,皆为士族子弟,纨绔之人,也是如此,最终得不偿失,空耗府存、精力,故而白衍用阵亡将士之遗孤,其一,不负将士为秦战死沙场,其二,将士皆为王上效力,将士之遗孤,自然愿意为王上效力,其三将士之遗孤,不如权贵子弟,学府教导,定会苦心钻研,学有所成!”
白衍看着嬴政,一边解释原因,一边告诉嬴政,不敢把这件事情说出来的担忧,这件事情若是被士族知道,定会暗地里使坏,到时候学府被干扰事小,就怕士族纵使勾结外族,想尽办法杀人毁地。
“白衍啊白衍!寡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不曾想,几年前,汝之举动,终解寡人之难!”
嬴政一脸感叹的说道,不管白衍能不能解决楚地的隐患,但眼下,秦国各地缺乏官吏的隐患,倒是终于能让嬴政松口气。
看着身旁这个年纪轻轻,面色清秀,出身低微的少年,嬴政实在不解,为何这个少年,总是那么让人意外。
“白衍,告诉寡人,可有其四!”
嬴政看向白衍问道。
若是说嬴政早已经在内心之中,无比器重白衍,要栽培白衍成为日后秦国朝堂的顶梁之臣,那么眼下,嬴政仿佛看到日后的白衍,要远比他想象之中,要更为重要。
而眼下,嬴政最需要确定的,是白衍有没有私心,尽管嬴政从始至终都相信白衍,但嬴政还是要询问一句。
“回王上!”
白衍也没想到,嬴政会突然询问,见到嬴政直勾勾的眼神,瞬间白衍脑海里便想了很多,紧张至于,心里也警告自己,不要瞒着嬴政。
“臣出身寒微,知民间疾苦,臣于临淄,见有学宫,大伯欺父,衍有不忿,而遭母斥,求伯教字!”
白衍说到这里,脑海里浮现在临淄故乡,年幼时,大伯欺负爹娘,每当自己愤慨之时,娘却又担心大伯不愿教导自己识字,从而忍气吞声的场景。
思索间,白衍鼻尖泛酸,思念爹娘之余,看向嬴政,不惧嬴政的目光。
“臣想要天下苦寒子弟识字,想要让往圣之所学,能入茅屋草棚家!愿后世天下人,皆是如此!”
白衍抬起手,对着嬴政打礼,这一次,白衍把头低得很低,腰也弯下去。
书房内。
这一次看着白衍的举止,沉默下来的,不仅仅是嬴政,远处木架旁,身穿秦国官服蒙毅,也愣楞的站在原地,望着嬴政旁那个辑礼匍匐的人影,莫名的察觉到差距,让他内心之中,本能的自行惭愧的感觉。
这是以往听到传来白衍战功时,从未有过的念头!以往蒙毅自诩文人,而白衍乃是武将。
眼下,蒙毅却有些恍惚,看着那人影,却莫名的生出高山敬仰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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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造府邸。
田非烟与白君竹在凉亭下乘凉,望着皓月,吃着水果、品着小吃,聊着咸阳城内发生的事情,而后听着白君竹对妫涵子很好奇,于是田非烟便大致的解释一下。
没多久,随着宫内来人,没有等待白衍回来,田非烟却看到韩谒者一脸急匆匆,神情焦急的模样。
“良造夫人,这是大良造书信!”
韩谒者连忙把白衍的书信交给田非烟。
在白君竹好奇的目光中,田非烟点点头,随后让韩谒者稍等,转身便吩咐侍女,去房间角落,把第三个小木箱带过来。
没多久,在白君竹与韩谒者的注视下,随着侍女端来一个小木箱,田非烟打开后,从里面拿出昔日由雁门送来给白衍的东西,交给韩谒者。
若是田非烟没有记错的话,这个东西白衍称为书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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