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楚军士卒,纷纷喧嚷起来,一脸吃惊的看着彼此。
看着那远处的木拖车,看着木拖车上,那颗孤零零的头颅,所有楚军士卒脑海里,再想到楚东那里的秦国大军,心中不由得浮现一抹深深的恐慌,害怕。
先是攻夺遂阳城,接连失利,不仅久攻不下,甚至还死伤无数,随后又粮草短缺,在这城内没几日,又有诸多将士生病……
眼下,看着连北边那里的楚国大军主将,景骐将军,还有昌文君,二人都被秦人所杀,甚至尸首、头颅皆在眼前。
一股恐慌,不由得浮现在每一个楚军士卒心底。
不同于此前在西边,围杀那二十万秦军,此时对于楚东那边的秦国大军,所有楚军士卒都已经心生疑惑,他们真能击败那支秦军吗?击败那几年间,传得沸沸扬扬的秦将白衍。
“大将军来了!”
“将军!”
“将军!!!”
街道上,随着数十道马蹄声传来,当马车旁的楚军将领,看到大将军项燕以及一众楚国将军到来,纷纷让开路。
望着急忙翻身下马的大将军项燕,所有楚军将领都沉默下来,不少将领彼此都对视一眼,目光之中露出浓浓的担忧,士卒所想,何尝不是他们所忧,他们也是人。
木拖车旁。
随着楚军士卒把棺椁抬下木拖车,项燕走到棺椁旁,看着棺椁里面,景骐的头颅、尸体,眼神满是不可置信。
昔日那个让无数人、无数士族害怕万分的景骐,就这般死了?
死在白衍手上?
这怎么可能!这可是景骐!!!
“仲弟!!!”
昌平君穿着楚服绸衣,颤颤巍巍的上前,跪在地上,双手颤抖的靠近木拖车上的头颅,看着昔日至亲之人,如今仅有一颗头颅在自己眼前。
昌平君这个纵横秦国朝堂数十年的人,此刻饱含泪水的双眼,满是痛苦。
“啊!!!!”
昌平君双手碰到头颅的一刻,确定不是幻觉,这一刻血淋淋的事实,让昌平君悲愤交加,仰天痛喊、失声怒吼着。
四周所有楚军将领,远处无数楚军士卒,全都看到这一幕。
范增、项梁等人,这时候也来到棺椁旁,当亲眼看到棺椁内的景骐尸首,随后再看着昌平君面前的那颗头颅,真的是昌文君。
这下,项梁一众人,全都脸色大变,昔日那笃定气盛的模样,再也不复存在。
范增更是担忧的皱起眉头,双眼之中无比担忧。
景骐、昌文君被杀,那这也就意味着,北方哪里,恐怕情势不妙。
“真死了!”
熊奇走过来,当看到景骐的尸首,还有昌文君的头颅,也是一脸失神,此时熊奇整个人都无比凌乱。
熊奇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担忧。
此前熊奇不想白衍死在楚东,但不代表熊奇不记恨白衍,不想报仇,只是这一次考虑到名声、利益,方才帮助白衍,但从始至终,熊奇都在担心白衍死,根本没想过……
面对项燕、景骐的包围,白衍不仅没死,反而还把景骐,连同昌文君一起给杀了,甚至还特地把尸首、头颅送来!
这……
这怎么看起来,根本不需要嬴政求和,白衍这家伙,自己领兵,都把楚国数十万大军的合围,给攻破了。
“这白衍,未免也太生猛了些!”
熊奇皱起眉头,一脸失神不定的模样,心里满是震撼的感叹一句。
“大将军,这是秦人,绑在昌文君……上面的竹简!”
一名将领这时候走过来,把原本一卷绑在昌文君头发上的竹简,交给项燕,而说话的时候,看着一旁的昌平君,将领此时也害怕再刺激到昌平君。
毕竟不仅把头颅送来,还用昌文君的头发绑着竹简,这换做是谁,怕是都无法接受。
…………………
府邸内。
赢侃正跪坐在凉亭内,感受着吹过的寒风。
虽然刺骨的冷意布满全身,但在熊奇没有回来之前,赢侃并不打算回书房,事关白衍存亡,还有楚东那里十余万秦军将士的性命。
就是再冷,赢侃都不敢轻易离开。
此前熊奇在寿春已经说服不少士族,很多士族都已经犹豫,眼下就看能否在这里,说服半数楚将,从而影响项燕,想到这里,赢侃心中也有些紧张。
“希望姚贾能够尽早日到来!”
赢侃不仅仅担心游说楚国失败,有负王命,愧对白衍,同时也担心,楚人一直借此拖着,拖到秦军粮草断绝,从而死伤无数。
故而赢侃也在盼着姚贾能够尽早收到嬴政的书信,早些来到楚国。
王上虽说无比重视那齐国的神秘骑牛老人,但眼下白衍命在旦夕,王上也是毫不犹豫命人送书信去齐国,让姚贾搁置调查骑牛老人之事,暗中潜入楚国,动用曾经的人脉、关系,从而助他解救白衍。
“算算时辰,熊奇应当快要回来了才是!”
赢侃转过头,目光看向远处大门方向的走廊,心中思索着,随即无奈的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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