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阿耶干嘛说这晦气话。”王承诲不满道。
王殷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我征战一生,早已看惯生死,死不我怕,我怕我死后,却落不了一个好名声,还给你们添些麻烦。”
王承诲沉默,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自出生时便衣食无忧,及冠,家中更是显贵。
若是王殷倒了,那这一切就都烟消云散,本朝刑宽,不似前汉,郭威对灭其满门的刘诛,也只问本人,不坐支属。
因此,王殷一去,他的子嗣倒是能活命,但这积攒下的万贯家财,却是守不住了。
良久,王承诲才委婉开口:“阿耶当为本朝郭子仪。”
王殷抿嘴不答,而是望向庭院中三株老槐,幽幽道:“来京时,我失蹬坠马,便知此行不祥,王峻已死,下一个一定是我,非我有不臣之心,而是我有不臣之能,就算陛下愿意信我,也抵不住耳边的谗言。”
“王峻即总枢机,又兼宰相,还索要强镇,如此跋扈专横,目无君上,陛下也不过是将其贬官,阿耶多虑了。”王承诲安慰道。
王殷嘿嘿一笑,轻声道:“你真以为王峻是病死的?”
王承诲一怔:“难道不是病死的吗?他本就有腹疾,一路舟车劳顿,旧病复发,医治不及,找不出什么纰漏啊。”
王殷冷笑:“就算他真是病死的,也会人说他是被刺死。世事就是如此,真相并不重要,因为人只想听到自己想听的。”
王承诲不懂这个道理,但能听出父亲话里话外的无奈,他压低嗓子,试探问道:“陛下真的要对您动手?”
王殷毫不隐瞒,微微点头:“怕是难过这个年。”
王承诲慌了神,结巴道:“那……那该如何是好?”
王殷猛地回过头,目露凶光,眼神里满是狠戾:“自然是先下手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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