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摇了摇头,抿了抿嘴没说话,他以前从未关注过这些,毕竟他生下来便身份尊贵,也从未接触过那些底层百姓的生活,又如何得知呢?
苏泽也不在在意,笑了笑打趣道,“你不知道也正常,毕竟你生来就在罗马中心。”
“一个底层百姓家里想要出一个秀才,不仅需要去私塾读书,给先生交学费,还要买文房四宝,四书五经,这就是笔不小的花费了。”
“这还不算完,想要出一个秀才,那你总不能让他放下书本去地里干活吧,于是家里又少了一个青壮劳力,家里人少的还好,家里人多的,这多出来一个吃白饭的吞金兽,其他人可就得紧巴巴得过日子了。”
“秀才恐怕你是看不上眼的,毕竟后面还有举人,举人之后还有进士,考中进士才能入朝为官,秀才不过是科举的起步罢了,你看不上眼,可这已经是寻常百姓一生能看到的终点了,搁在村里都得喊声秀才老爷了。”
明清的科举制度,凡是习举业的读书人,不管年龄大小,未考取生员(秀才)资格之前,都称为童生或儒童。
但需要注意的是,童生并不完全等同于未考上秀才的学子,根据明朝史书记载,只有通过了县试、府试两场考核的学子才能被称童生,或者生员。
明朝时期时,秀才专指府(或直隶州)学、县学的生员,是读四书五经而进学者的专称。
要取得这种资格,必须在学道或称童子试获得取录。不论年龄,应童子试的都称童生。
明时,称乡试中试的人为举人,读书人考中举人也就有了做官的资格,可也不是每一个举人都能做官的。
只有考中了进士或者同进士,才能真正的鲤跃龙门。
朱瞻基作为大明的皇太孙,接触的最差的读书人都是同进士,秀才,举人都见不到他的面,可实际上,秀才,举人已经是普通人一生的终点了。
说到这里,苏泽指了指自己看向朱瞻基笑道:“现在朝中有不少人都说我苏泽是寒门贵子的代表,鲤跃龙门,一步登天,一跃成为天子近臣。”
“这句话不算错,比起他们许多人,我的确是寒门子弟了,可你不知道,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配称为寒门的。”
“寒门至少你祖上还得阔过,家里还有些资产能供你读书,这样的才能被称为寒门!”
“我家里就是那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那种,多有钱是谈不上的,也不是什么书香门第,不过是双亲去世前留下了一大笔财产,我兄长还算厚道,也没侵占我的那份,于是才有今日站在你面前的二甲进士苏泽。”
“我不用劳作,也不用管家里其他人的生计,一日三餐都有人伺候着,每日就读书,做文章就可以了。”
“实际上,那些农户,普通百姓根本做不到这一点,他们也要吃饭,也要生活,如何拿得出多余的钱粮去供养一个读书人出来?”
“考中了还好,还能改善一下家里的情况,可若是考不上,那就是好几年的钱粮打了水漂,下次再考不上,那就又得浪费好些年,若是再考不上,那就完了,家里多出来了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废物,还得靠家里其他人去养着。”
“对于我大明大多数百姓来说,这是他们承担不起的代价,于是也就绝了供出一个读书人出来的心思了,农民的孩子长大了也是农民,祖祖辈辈都只是农民了。”
“读书在我大明还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家里没有几个银子真读不起书,而我想要改变这种情况!”
“如何改变?”朱瞻基轻声问道,有些东西他其实不懂,因为他没接触过,不懂民间疾苦。
“在我看来,其实也很简单,之所以那些底层百姓不愿意供养读书人是因为耗费的代价过大,而一旦考不中又没什么好处,所以他们才不愿意。”
“可你一旦给出了其他的选择,让他们明白读书不止只有科举当官一条路可以走的时候,就算会耗费钱粮他们也愿意供养自己的子女去读书。”
“我还是拿清风县举例,你知道我最开始让他们送孩子去读书的时候是什么情形吗?”
“什么情形,说说,我到清风县的时候,学校都已经开起来了,还真不知道这回事。”朱瞻基有些好奇的问道。
“当时,我让那些狗东西把家里的孩子都送去学校读书,结果没什么人听我的。”
“我就纳闷了,我又不收他们学费,啥都不要他们就让他们的孩子有书读,白送的好处居然有人不要?”
“纳闷之下我就去挨家挨户问了,结果那些狗东西和我说,孩子去学校读书了就没人下地了,特么的,就清风县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能种出来多少粮食,再说了那些半大的娃娃也干不了什么农活啊!”
“我苦口婆心的和他们说读书识字是有好处的,我不会害他们的,压根没人听我的,当我在放屁,反正就是觉得读书没用,读了书又考不上科举,那读书干什么?”
“你说好不好笑,哈哈哈哈!”
苏泽笑的肚子痛,笑的前俯后仰,他如今想到了当初那副场景都觉得好笑,好笑的同时又有些悲哀。
“那后来呢,后来他们怎么又愿意送孩子去读书了?”朱瞻基没觉得好笑,只是觉得清风县的人都挺有意思的。
“后来啊,老子出了血,先是包他们孩子的一日三餐不说,还给他们补助,只要送孩子(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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