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摇得树枝簌簌作响,若隐若现的猜忌埋伏在乔木下、灌木里,等着回过神的两人发现,但眼下并不是时机他们也没约定谁守夜,就这样清冷地坐在篝火的两侧。布莱雷利看了一眼手机的电量,决定下次把充电宝也带上。
还有卫星电话,这个倒不是没有,谁能想到这一趟门能出那么远。
得事先声明的是,布莱雷利对杰森还有韦恩家的过去不算太感兴趣,当然,这里头也有点明哲保身的意味在里头。这和他什么关系,本着这样想法的布莱雷利看了一眼杰森,用手驱走了一只苍蝇的同时“你今天的消耗太大了。”
杰森没说话,他一动不动,任由皮质的夹克被火烘成了暖色,皮革变得惊人的滚烫,杰森陶德双手搭在膝盖上,在没有月亮的夜晚,头顶的星空依旧如此绚烂,那些在城市中被湮灭的、来自亿万光年后的星辉让大地上的一切都变得如此渺小
“你可以稍微休息一下。”
“不用了。”
“那随便你。”
一夜无眠。
天亮后,他们收拾了一下篝火和垃圾,幽静的森林在清晨时分起了一层薄雾,水汽打湿了芽草与花瓣,杰森用手抹去了头罩上的水渍时,布莱雷利刚好把东西全部装回了口袋。
他们挑了个方向,走走停停地一直往前走了莫约十公里,潺潺的溪流在一出河谷的地方分岔成了三份,原本的密集的树林开始变得稀疏,在露水完全被新生的太阳蒸发殆尽之时,他们决定在一处河滩解决午饭。
“你能行吗”
“不然你来。”
布莱雷利做了个请的姿势,紧接着一条鱼被杰森掀飞到了岸上。
考虑到不知道还要走多久,他们干脆就地取材做饭,把压缩饼干留到后头应急,杰森本来打算随便凑合一顿,直到布莱雷利掏出了调料。
他的眼皮狠狠地跳了跳。
“不许人带调料啊”他朗声道,笑吟吟地把盐罐和胡椒丢了过去。
“你比你爹还过分。”
“嗯哼那你的意思是你比不过你爹咯”
“我”
杰森突然噤声,他歪了歪头,嗤笑一声,拿过盐罐,开始处理他搞上来的两条鱼。
“听着,陶德。”布莱雷利阖了阖他蓝色的眸子,波光粼粼的水面算不上一面优秀的镜子,他刚才俯下身时,容颜在汩汩而流的水面起伏不定,明明是自己的脸,却异常地陌生。
陌生到他好像只要不再提起嘴角,摆出一张温和的笑颜,那双蓝色的眼眸就会立刻变成另一个人的眼睛带着一点坚韧、一点忧虑、一点不知名的漩涡,就这样注视着他。
我不值得你任何的
那个声音溺亡在了他庞杂的思绪中。
“现在的耽误之急是走出这里,内讧没意思啊。”他捡起一块石头,甩手丢了出去,石头划出一个弧线,在水面上连续跳了好几下,在即将抵达对岸之前,又不甘地落到了水里。
明明是你小子先没事找事。杰森想。
“我不提,你不提,ok吗”他光棍地摊开手。
我他妈倒是无所谓我早就无所谓了,这不是怕把你吓跑吗。杰森冷哼一声,默认了这一点。
他们吃完鱼后,日头高照,大概已经到了晌午,在跨越了一条河、又经过了一处阔叶林后,杰森和布莱雷利终于从这片树林里走了出来一条公路出现在了他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