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绍心里十分惊讶,脸上却不露出分毫,又知道桓越这话是自夸呢,他一向骄傲,若是已经查到眉目,自然不会来找他这个大兄帮忙。并没有点破,只道“二弟处理得很稳妥,徽儿也办得很妥当,后面的事交给我吧,你们不要声张。”
心里一霎时闪过无数念头,又一一否定。无他,父母情深义重,绝不可能有别的可能,那么这纸婚书这个谢旃,又是怎么回事
事关私隐,自然不能假手别人,桓绍留了心思打算慢慢探查,哪知夜里到傅云晚的坤宁宫请安时,傅云晚并不在,去佛堂了,桓宣与她一道去的。
桓绍心里一动,那纸婚书是从佛堂找到的,佛堂修建是父亲一手操办,建成后父亲只要有空,也时常陪母亲一道敬香,婚书藏在那里,父亲不
太可能不知道。
父亲待母亲极好,又极有独占欲,连他跟桓越小时候总缠着母亲都不行,也就只对妹妹例外点了,假如父亲知道这婚书却没有异样的表示
又突然想起此次在建康受降,父亲忙完国事后独自去了城中一户人家,那户人家,姓谢。
谢家,谢旃。也许父亲全都知道,默许,甚至与母亲一同守着这个秘密。那些陈年旧事,就不是他们这些儿孙辈可知的了。
桓绍转身向佛堂走去,门外是阿金侍立,她如今身份不同,已经极少做这种事了,那么此时亲自守着,必是父母亲有机密的事,不想别人察觉。那个谢旃的事吧,父亲全都是知道的。
桓宣慢慢向门前走来,阿金向他福身行礼,又摇了摇头,桓绍便知道不能进去,步子没有停,一直来到近前,听见内里模糊的语声,是父亲“江东无恙,佛奴也可放心了。”
“殿下,”阿金不得不出声阻拦,“陛下吩咐过,任何人不得入内。”
桓绍点点头,神色如常“那就有劳尚宫代孤致意,就说孤来过请安。”
向着门内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谢旃,旃字少用,通帛为旃,又或者梵语中檀香古称旃檀那。檀香者,佛家七宝之一。佛奴,佛堂。父亲知道,亦且与母亲一同守着这个秘密,那个谢旃,当是他们的故人。
一径来到桓徽的眀懿殿,桓徽果然没睡,正与桓越一道玩九连环,桓绍关了门屏退宫人,低声道“不用担心了,父亲都知道。”
桓徽长出一口气,跟着又紧张起来“父亲不生气吗”
“不生气。”桓绍轻轻拍拍她,“这是大人们的事情,自有父母亲解决,徽儿以后不要担心了,也不要再提起,好不好”
“好。”桓徽重重点头。
“你以后也休要提起,不用再查了,”桓绍看向桓越,“父母亲都很好,此事无碍。”
桓越一双眼滴溜溜一转“大兄,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肯跟我们说”
“我不知道。”桓绍看他一眼,“但我知道你须得谨言慎行,不可泄露半分,使外间议论。”
桓越心中一凛,兄妹三人就数他性子跳脱,桓绍是点他呢。连忙躬身站好,行了一礼“是,弟谨遵兄长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