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的话,相反,利维坦的降临仿佛是一个讯号,赛宗提起仅剩的力气,向着傲慢发起最后的反攻。
战争的号角声再次回荡在以太界内,一根根百米长的刀剑粗暴地撕裂了千手千足的躯体,暴戾的杀意纵横,仿佛要用怒火烧尽这邪异的焦油。
一直以来魔鬼们之间都未有过真正的出局,大家都彼此警惕着、害怕着,没有人敢于真正地舍身一搏,自此这宛如折磨般的游戏便从未停止。
但赛宗不是魔鬼,他并不如原罪们那样懦弱,他也不受那填不满的欲望所扰,自始至终赛宗渴望的只有一件事。
永恒的安宁。
歇斯底里的无名怒吼声中,锋利的刀剑再一次斩断了那生长不歇的手足,连带着傲慢试图协助夜王阻止伯洛戈的行动,也一并打断。
伯洛戈大步向前,与此同时,他身后的秘源居然也跟随着伯洛戈的前进而前进,炽白的风暴吞没了废墟,吞没了那无数的尸体,厚厚的雪尘扫过冰原,将一切的罪恶掩埋。
博德靠着自己那宽大的臂膀,单手抱起了瑟雷与奥莉薇亚,另一只手拖拽着斯科特,作为本次行动中的功臣,博德可不会这么放弃他。
霍尔特对着艾缪大吼,“快离开!”
艾缪点头回应,立刻朝着霍尔特跑来,在不远处,帕尔默紧跟着博德的步伐,将昏厥的欣达背在身后。
秘源临近了,海量的以太挤压着所有人的生存空间,几人汇合后,艾缪看向了那些祈祷着的血民,梅丽莎等人没有任何逃生的想法,仿佛被寒冷冻僵了身体,化作冰雕般,就那么跪在原地,望着伯洛戈的前进。
艾缪难过地移开目光,秘源无声咆哮着,以太界再度剧烈震颤了起来。
博德与霍尔特对视了一眼,作为荣光者的两人,对于以太变化的感知十分敏锐,他们察觉,周遭的以太浓度正迅速降低。
此时再看向那临近的秘源,炽白的风暴如此之近,但又那么遥远,就像介于虚实之间般。
博德怀疑着,“这是……”
“我们在离开以太界,”霍尔特比博德先明白了情况,“以太浓度正迅速降低,我们正从以太界内被放逐回去!”
重叠的两界开始分离,万物躁动、颤抖。
霍尔特的心中涌现起了喜色,只要回到物质界,局面就会朝着他们一方倾倒,夜王在物质界内会受到誓约的影响,并且失去了以太界的庇护,物质界的阳光将成为致命的杀器。
最重要的是,魔鬼们受到物质界的限制,无法展现自身的力量,也就是说,无论傲慢与赛宗之间输赢如何,他们的战争始终只能留存在以太界内。
两个超越凡人能理解的存在,就这样被剔除在了战场之外,而剩下的就由凡人来决断了。
只是,霍尔特不明白,为何两界会在这时分离,是伯洛戈的力量?不,这不太可能,哪怕成为了荣光者,也无法这般轻易地影响以太界,那么是利维坦,还是说……秘源?
霍尔特不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但他能看到,幽蓝深邃的世界变得虚幻了起来,脚下的冰原也逐渐融化,露出了坚实的土地,广阔的世间迅速下坠,重新回归至物质界内,而那焦油撑起的千手千足,则不断地发出不甘的吼声。
傲慢试图阻止这一切,但回光返照的赛宗成功地拖住了他,此时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界分离,重归现实。
厚重的阴云再一次浮现在众人眼前,犹如一个巨大的灰铁色穹顶,让人喘不过气来。
伴随着与物质界的重新接轨,永夜之地也再一次呈现在众人眼前,在王城外沿,零零散散的不死者们与夜族们的拼杀仍在继续,血肉瘟疫不知道吞食了多少的生命,远处的大地已经完全泛起了血色。
以太界的战事进行时,物质界内的纷争也一刻未停,好在这一切都要结束了。
伯洛戈越过了所有人,眼前的废墟熔化后又冷却在了一起,如同一团狰狞蠕动的嶙峋岩岭,以太涌动,冷却的熔融物们逐一碎裂、崩塌,仿佛有道无形之刃将它们逐一劈开,一条畅通无阻的道路出现在伯洛戈的脚下。
荣光者的伟力下,仿佛不再有任何事物能拦住伯洛戈的脚步。
这一刻他不由地想起多年前,一位朋友对他说过的话。
“群山让行,大海也将分出狭路。”
狭路延伸到了夜王脚下,如同一场邀约,进行这最后的决斗。
胸甲上的晶核微颤,炽热的焰火迅速燃起,它们缠绕着伯洛戈的甲胄,沿着怨咬的剑身蔓延,这一刻焰火没有肆无忌惮地燃烧,相反,伯洛戈完美地统驭起了它们,令那致命的热量紧贴着剑身,约束成一道炽热的火剑。
血民们用着仅存的意志,满怀期待地望向伯洛戈。
刹那间,黑暗暴涨,拔地而起的黑色浪潮汹涌而来,它们无边无际,如同张开的深渊。
伯洛戈面无表情地与黑暗对峙,几乎是自身以太接触到浪潮的瞬间,那弥漫的黑暗在他的眼中就发生了变化。
它们不再是绝对单纯的漆黑,而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纹路,那是以太流动的轨迹,是构筑成这庞大伟力的炼金矩阵的一角。
伯洛戈看清了它的微观结构,也从这以太的涌动间,找到了一个个薄弱的点。
身影扭曲成一道炽热的流火,极境之力的增幅下,每个人都听到了那嘹亮的尖啸声,短促的余音后,伯洛戈已穿过了黑潮,黑色的浪花崩溃翻涌,自火剑之下一分为二。
接连的鏖战下,无论是摄政王还是夜王,都已步入了枯竭之际,摄政王尝试对抗伯洛戈,可不等他有所行动,无形的斥力从四面八方袭来,像是有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他的身体。
这种感觉与霍尔特的秘能·琥珀很像,但不同的是,琥珀是延迟速度,而这是绝对的力量,压制着己身。
“胜负已分了,不是吗?”
直至这一刻,摄政王依旧没有放弃他那固执的有些愚蠢的尊严,努力地保持平静,在脸上挤出一个难堪的笑意。
夜王歇斯底里地咆哮着,黑暗蠕动翻滚,暴虐的力量反复抽打着摄政王,他搞不懂摄政王为什么要背叛自己,更搞不懂,摄政王难道不怕死亡吗?
生存刻在生物的本能之中,如同最根本的灵魂一般,夜王不觉得自己的苟延残喘有什么错,他只是在遵循着生命的最基本逻辑罢了,同样,他也无法理解,无法理解那些甘愿奉献自身生命的人,他们这无疑是背叛了生命本身,背叛了自己。
难道这世间还有什么比自己更高贵的东西吗?
炽灼的热浪扑面而来,怨咬之上缠绕的熊熊火光,如同迫近的烈阳。
刹那间,遥远的回忆从夜王残存的心智中涌现,他模糊地想起了那千百年前的事,那血色般的夕阳,那是夜王最后一次直视烈阳,自那之后,他便在阴影里藏匿至今。
火剑从夜王的头顶扫过,并非斩中这片蠕动的黑暗。
夜王恍惚了一下,他难以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最后时刻,伯洛戈的火剑偏移了,难道他不想杀死自己吗?难道他也渴望着夜族之血,共筑那不死的帝国吗?
微弱的崩裂声打断了夜王的胡思乱想,只见在他们之后,始源塔那残破的塔身上,一道纤细的裂口自下而上贯穿了塔身,点点的火苗从缝隙里溢出,随后汹涌的大火撕裂了裂纹,喷涌而出。
“我(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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