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楼闻言,又开始用很沉寂的目光看沈玉霏。
“你”沈玉霏气得眼前发黑,胸腔剧烈起伏,抬起的手微微颤抖,恨不能抽在妖修的脸上,最后,却还是没舍得。
沈玉霏揪住了梵楼的衣领,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气急败坏地低语“你当真要当着本座的面,去护着另一条白矖吗”
“你忘了本座说过什么吗本座本座不介意将所有的蛇妖都杀光阿楼,你你就算现在答应了他,本座离开这个幻境,也会将整座白矖庙都毁掉”
梵楼闻言,睫毛微颤,低头默默地握住了他纤细的手腕。
妖修将沈玉霏的手轻轻地掰开,还顺势用生着茧子磨蹭他的手背。
沈玉霏察觉到梵楼动作后面隐藏的意图后,气极反笑“怎么,事已至此,还想要本座原谅你”
“迟了”
梵楼薄唇紧抿,又用指腹磨蹭了片刻,方才低低道“宗主的身子更重要。”
“本座的身子,本座自己”
“宗主。”梵楼的胳膊毫无预兆地抬起,刚刚还在他手背上摩挲的手指,精准地滑落到了他的后颈边,“宗主的身子,属下比宗主更在意。”
“你怎么就比本座更在意了”沈玉霏被梵楼按得腰软,后颈同时火烧火燎起来,“本座说了,之所以想化身为蛇,就是本座自己想,与什么功法无关”
他说着说着,恼羞成怒起来。
原是后颈那几根手指若即若离地磨蹭,不知怎么,就磨蹭得他愈发焦躁,恨不能挂在梵楼的怀里。
说起来,也是失去了灵力的缘故。
沈玉霏现在的身子没有灵力的支撑,分外孱弱,也分外依赖梵楼,所以不过是被指腹蹭了蹭后颈,就有些受不住了。
沈玉霏生怕自己当真挂在梵楼的怀里,连忙咬牙打开了贴在自己后颈上的手。
“宗主”
“别碰本座”他余怒未消,知道无法扭转梵楼的想法,便气势汹汹地去瞪虚影,“以后,本座来帮你维护这个破幻境”
“但你若是不将解毒的法子说出来”他冷哼,“本座有的是法子,保住你的残魂,让你亲眼看着挚爱灰飞烟灭”
虚影闻言,苦笑着颔首“小生知道了。”
“小生无意为难二位,小生只是想要阿笙不那么难过”
眼瞧着虚影要继续说下去,沈玉霏的耐心已然耗尽。
他看也不看虚影,更不看梵楼,孤身走进天香楼。
“唉。”虚影长叹一口气,刚想同梵楼再说两句话,梵楼亦紧随着沈玉霏的脚步,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天香楼。
楼内喧闹依旧。
沈玉霏烦闷异常,一脚揣在栏杆上,半透明的衣摆随着他的动作,垂在脚踝边前后摇晃。
“哎呦,美人,怎么一个人啊”
猎艳
的酒客还没来得及将手放在他的肩头,胳膊就被一柄锈迹斑斑的长刀干脆利落地割断了。
血淋淋的手臂掉落在地上,紧接着,脸上写满惊恐的头颅也坠落在了地上。
“阿楼”
鲜血溅在脚背上,温热的触感让沈玉霏忍无可忍地转身。
梵楼将长刀收回刀鞘,伸手揽住他的腰,将他从血泊中抱了出来。
“属下带宗主去换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