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楼跌进了秘境。
原来宗主听见了他的喘息。
梵楼窘迫地低下头,后颈冒出了稀薄的冷汗,目光却忍不住黏在沈玉霏握住自己腕子的手指上。
他知道,现在认错,大概率能免去皮肉之苦。
可他不想认错。
若是认了,宗主就会松手了。
那就等着挨罚吧。
他不怕疼。
梵楼认命地将头垂得更低,炽热的目光像是燃起火苗的藤蔓,不知死活地顺着那几根纤细修长的手指攀了上去。
只要沈玉霏不开口,梵楼就能硬着头皮多看一会儿。
可沈玉霏又怎么会全无所觉呢
他又掐住了梵楼的下巴,拇指在男人修长的脖颈上蹭了蹭,慢条斯理地打趣“有气儿啊,怎么不会喘了”
梵楼脸上的窘迫,一瞬间像是透过了白纱,被人看得一清二楚。
“罢了。”沈玉霏听着加重的呼吸声,心满意足地抽回了手,眉宇间尽是得色。他没继续逗弄梵楼,而是问,“你且感受感受,身体是否有什么异样”
梵楼闻言,先是打量了一圈四周境门与其说是门,不如说,是传送的法阵。
他们二人竟回到了先前的客栈前。
那些被一块灵石打发走的凡人重新出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站在客栈前招呼客人。
梵楼一惊“宗主”
他本能地踏出一步,握住剑柄,挡在沈玉霏身前的同时,警惕地望着秘境中的人。
沈玉霏见状,睫毛微颤。
他近乎被面前高大的身影拢住,秘境深处涌来的热风凶悍地扑到梵楼的身上,仿佛一只又一只凶残的猛兽,张着血盆大口,试图在这具强壮的身躯上留下一星半点的痕迹。
沈玉霏刚摸过梵楼脖颈的手指不由蜷了蜷“退下”
梵楼眼神一黯,伸出去的腿不甘地收了回来,重新退到了他的身后。
沈玉霏随意一摆手,无形屏障徐徐展开,不大不小,正好将二人与炽热的空气阻隔了开来。
“我且问你,是否察觉到异样”
梵楼依言静心感受,半晌,摇了摇头。
沈玉霏喃喃自语“没有吗”
难不成,方法有误
他又拽着梵楼退出了秘境。
桃林里中桃花盛开,花团锦簇,好似晚霞。
沈玉霏无心欣赏,转身再次踏入境门。
如此循环数次,梵楼给他的回应,皆是摇头。
“怎会没有”沈玉霏诧异地挑眉,“明明”
他明明记得,孟鸣之提过,通过境门,能得到让人脱胎换骨的大机缘。
孟鸣之在沈玉霏的眼里,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但这样的“小人”,亦有名门正派弟子都有的臭脾气自诩光明磊落,做任何事,出发点都是所谓的“大义”。
譬如前世,沈玉霏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孟鸣之对自己出手的原因。
合欢宗宗主这一个名号,就够他死一万回了。
所以,孟鸣之没必要在境门的事情上撒谎。
那就是方法不对。
沈玉霏抬起头,望着沉默不语的梵楼,幽幽叹了口气。
“罢了。”他甩了甩手,“以后再说。”
言罢,转身向境门中的客栈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