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不是梵楼的过错,沈玉霏思忖片刻,还是将情毒之事揭了过去。
以防万一,他没让梵楼离开,而是将人留在了临月阁里,以备不时之需。
好在,那熟悉的酸麻感自沈玉霏清醒过后,逐渐散去。
沈玉霏想了想,觉得是自己重生的节点过于特殊,才会产生情毒再次爆发的错觉。
如此看来,修炼白玉经确实凶险,情毒亦是今生的他应该解决之事。
“梵楼。”
沈玉霏念及此,翻身趴在榻前,墨发无声地从肩头跌落,发梢轻柔地拂过梵楼的面庞。
淡淡的幽香弥漫开来。
梵楼喉结一滚,哑着嗓子问“宗主有什么吩咐”
“你这一身伤”他眯了眯眼睛。
这一身的伤,都和他脱不开关系。
梵楼却误会了沈玉霏的意思,急切道“宗主是怕我拖后腿吗”
“宗主放心,届时到了秘境内”男人的神情被白纱遮掩,但露出来的双眸中,闪过了一道沈玉霏想忽略都无法忽略的血光,“梵楼必在拖累宗主前自裁”
沈玉霏“”
沈玉霏缓缓收回了想去摸梵楼脸颊的手,尴尬地轻咳了一声。
他并没有嫌弃梵楼的意思。
恰恰相反,沈玉霏开口询问,是打着在进入秘境前,替梵楼治疗一番的算盘。
他平生从未做过如此“善事”,哪怕是前世与孟鸣之厮混时,亦未曾动过这样的心思。
谁曾想,好不容易动一回,还被人误会了去。
“罢了。”沈玉霏怕了梵楼那股子随时随地为自己牺牲的劲儿,头疼摆手,“去把黄莺叫来。”
梵楼却没有动。
男人低着头,双眸微垂,浓密的睫毛轻颤,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不情愿。
沈玉霏深吸一口气,头隐隐作痛,甚至想再将如玉的手指点在眉心,好歹是忍住了“我说过的话,不会变。去秘境时,还是带着你”
得了准话的梵楼,眼里浮现出压抑的喜悦,高大的身形弯了弯,行礼过后,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临月阁。
身着青袍的玉清门弟子脚步轻快地走在山间的小路上。
他周身围绕着细小的金色光团,此时若有玉清门内其他弟子看见他的身影,必定会厌弃地躲到一旁,因为他身边飞舞的金色光团,实则是一个又一个散发着灵光的蜜蜂。
自妖修于世间消弭,操纵灵兽的功法逐渐无人问津,修炼此法的修士自然也不受待见。
寻常灵兽也就罢了,若是蛇蚁蚊虫之流
“明心,你怎么来了”守在钟云阁前的弟子听着脚步声抬头,看清来人的刹那,面露鄙夷,“师兄正在闭关,你莫要叨扰了他。”
“我”领着灵蜂的弟子瞧着年纪不过十四五岁,玉清门的弟子服套在他的身上,都显得有些不合身,像是偷穿家中兄长的衣衫,颇为滑稽,“是师兄叫我来的。”
守门弟子一怔“师兄叫你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明心微红了脸,费力地解释“真是师兄唤我来的”
“去去去,带着你的虫子滚。”那弟子却坚决不信。他不仅不信,还伸手厌弃地在面前挥舞了几下,像是怕灵蜂靠近自己,周身灵气震荡,“别怪我没提醒你,明心,若是掌门知道你来烦师兄,定会将你打入思过崖”
“思过崖”三个字显然足以震慑住年轻的明心了。
他面上血色尽褪,围绕着他的灵蜂也“嗡嗡”地钻进了袖笼。
“知道怕了就快滚”守门弟子满意地看着明心因为惊惧而变化的神情,却不想,明心怕归怕,竟是不愿意离去。
明心双手交叠,弯腰行大礼“劳烦这位师兄帮我同孟鸣之师兄说一声,真的真的是师兄唤我来的。”
他据理力争“万一师兄有什么重要的事吩咐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