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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起燕琢城(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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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儿被他吓得魂飞魄散,即便如此,仍是站直身子,颤抖着声音与他叫板“玉皇大帝也不能说杀谁就杀谁天下总该有王法的再说了,是白二爷您请我来的,外头那队更人和衙役都看着的我就算死也要死个明白”

话音未落,只见白栖岭目光动了动,她脖颈被敲了一下,转瞬就失去了知觉。待她醒来之时,头一个念头就是白栖岭所谓的请人来问话,简直是放狗臭屁。别人先礼后兵,他倒好,上来就动粗。

屋子里幽暗,被捆缚的她躺在地上,这几日折腾得厉害,适才又受到那样的惊吓,一整个人被抽了魂一样。人昏昏沉沉,耳朵却好像开了天灯,里头的轻语都能听得一两句。

那个家丁说道“的确是哼哈二人救的她。”而后声音便轻了。那个杀千刀的白二爷八成是在衙门被毒哑了,竟是没有一个响动。花儿的耳朵极力竖起来,也听不到任何。

她快要力竭,挣扎无意义,索性既来之则安之,那白二爷想必想从她口中探得那一晚她究竟看到多少,事已至此,她反倒有了些念头,头一歪,睡了过去。

獬鹰再出来问话的时候,她正睡得沉,任他如何叫她就是不睁眼,间或呢喃一句饿。饿得睁不开眼,饿得没力气回话。獬鹰心急要去给白栖岭回话,只得命人给她端了一碗肉汤热面。

“这怎么吃”花儿手脚动了动,示意獬鹰帮她解开。

“解开可以,但你切记不要吵闹,二爷喜静。”獬鹰叮嘱她“二爷说了,再吵也不用问话了,直接挖坑埋了你。”

花儿记不清自己上一次吃肉汤热面是什么时候,眼下真是馋了,没出息点头“不吵不闹,再闹埋了我。”

脱离束缚的瞬间立马捧起了碗喝了口汤,捞了一大口面,鼓着腮帮子含糊道“您再给我外头的街坊传个话,就说劳烦他们去我家用冻鱼干给阿婆炖汤,再去抓付药。阿婆的药要断了。”朝獬鹰伸出手“江湖规矩,透大信儿一吊钱。”她哪里懂江湖规矩,哪里知晓什么江湖,无非是从前在茶肆里倒茶,听那说书先生讲的罢了。

獬鹰上前抢她碗,他这下觉得二爷说得对,直接埋了好了。花儿捧着碗跑开,大声嚷嚷“一百文一百文”

她这一嚷嚷不打紧,里头写信的白栖岭头要炸了,实在忍不住,便咳了声。獬鹰发狠抓住她,抢下面碗,面汤稀里哗啦地洒,花儿斥骂他“暴殄天物,不得好死”

獬鹰捏住她嘴,破布塞进去,塞得满满当当,让花儿直犯恶心。呕了好几次,眼睛都憋红了。

“我再与你说一遍二爷喜静,你再吵闹就埋了你;五十文给你阿婆抓药,是白二爷心善赏的。”獬鹰哪里懂得怜香惜玉,这眼前的人眼睛骨碌碌转,真像商队的人说得那样像个没长开的小耗子。

花儿见识了獬鹰的脾气,终于软了下来,乖乖点头,唇间呜呜几声,大意是好、我知晓了。

獬鹰找人出去传话送钱,倒是讲一些道义的。再拿开堵她嘴的破布,她便安静吃起了面。獬鹰再问她话,她一句句答了。

“那一晚连心斋前死了人,你见到多少”

“那天雪很大。我刚当完差,很是疲累。阿虺和飞奴又尿急,我在那里等他们等得心发慌。”

“别说废话。”獬鹰道。

“您听我慢慢道来,这并非废话。”花儿手比划着“我听到有人叫了声,好似在挣扎,紧接着动静越来越弱。料想那人是死了,我吓得腿软,灭了灯笼藏进巷子里。想来那恶人是看到了我,是以找了过来。”

“北风呼号、又下着大雪,我又吓傻了,不敢喘气。”

里头的白栖岭听她讲话着实心烦,将手中的毛笔狠狠拍在桌上,笔头的墨汁崩得到处都是,信纸被晕染出许多墨点。花儿忙捂住嘴看向獬鹰“我聒噪了”

“你快被埋了。”

花儿惊恐点头,放低音量接着道“我看到一只鞋头,尖的。”

“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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